“談不上一個‘教’字。”
“要的,要的,也有人告訴我一些事,沒你這樣仔細說實話的。”
駱晟說着,漸漸将這事當成了真的。認真說起田罴案的時候,祝纓對他說實話,不敷衍。看來是曾被當個泥菩薩似的供奉敷衍過了。
賓主盡歡,駱晟親自将祝纓送出府。祝纓道:“留步。”
駱晟道:“我再走幾步,消消食。”
祝纓一笑,踩着凳子上馬,遠遠地看着一隊燈籠火把過來。駱晟正要回府,也看到了:“咦?”
祝纓又落回了地上:“要我避讓嗎?”
駱晟又張望了一眼,道:“這人……”
來的是他親娘,安仁長公主,一個得王雲鶴出手才能老實的人。祝纓做個手勢,胡師姐就帶着人将她的馬之類牽遠一點騰地方。
安仁長公主的車直直地過來,她撩開簾子問:“前面是誰?”
她的身後,又冒出個盛妝的腦袋:“管他呢!咱們隻管……诶?”
駱晟趕緊上前見他的母親和姨母,車裡另一位是安德長公主,他結婚的媒人。
祝纓就更得再等一下了,安德長公主聽說是祝纓之後,想了一下,道:“哦!我知道你!你是……”
駱晟道:“就是他,梧州刺史。”他有點怕姨母口無遮攔,比如說個跟段家結仇之類的。
安仁長公主道:“哦,你來啦?我記得以前你沒來過呀。”
安德長公主笑道:“我也沒見過呀,怎麼就隻到阿姐這裡呢?”
其實不是安仁長公主的府邸,安仁長公主的府邸在隔壁,從永平公主的府邸過去。
祝纓道:“當然是因為早年曾與鴻胪共過事,覺得鴻胪為人謙和踏實值得結交。前些年我總是奔波不得閑,今年可算能夠如願了。”總不能直說自己太窮出不起這份厚禮……
安仁長公主的笑容變成了疑惑:“诶?”
駱晟忙說:“十年前了,田罴的案子,陛下派我出京的那回,其實主辦的是他。他一向精明強幹。”
“哦——”安仁長公主高興了。
安德長公主道:“咦?哪一回?”
“就是一個官兒,出京叫仆人和妾給謀害了,仆人頂替他做官。他,”安仁長公主指着祝纓說,“以前見過那個人,路上一看,認出來了。”
兩個公主就在門前說話,說得永平公主都從府裡出來了,祝纓道:“正月風仍大,殿下還是入内暖和些。下官就不奉陪了,聽着自己幹過的事怪不好意思的。”
駱晟忙說:“對,你也早些回去,外面冷。”他很怕母親當衆跟祝纓要個靈芝什麼的。也不是買不起,也不是不能要,就是此情此景說這一句怪不好意思的。
…………
祝纓從公主府回到家裡,親自揀了兩枝好靈芝,吩咐小吳:“明天一早送到駱鴻胪的府上。”
她自己第二天得去吏部領告身。
早朝畢,吏部已将告身辦好,一共兩件,此外又有别的文書,上面的手續也都辦好了。
“多謝。”祝纓說。
夏郎中道:“哎,你等等,福祿縣令不弄了?司戶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