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古怪了。
三日過後,更大的麻煩來了!
到了王雲鶴這個地位,死後會有個谥号,冼敬認為禮部給拟的不好,應該用“文正”,禮部咬定了用“文肅”更合适。禮部就是幹這個的,道理一套一套的,而冼敬等人滿腹經綸,吵架就沒輸過。
吵了一天,沒吵出個結果來。
皇帝不耐煩地對禮部道:“你們早些定來,也好準備齊王出巡的儀仗。”
祝纓擡頭看了他一眼,隻覺得這位皇帝如果在自己回京的時候就死了也挺好的。
落衙之後,祝纓換了衣服,直奔王雲鶴府上。
王府的葬禮進入了後半程,家裡的賓客越來越少了,冼敬等人都在王府陪着王叔亮,見她又過來了,他們也有一點驚訝。
祝纓對王叔亮道:“借一步說話。”
王叔亮道:“好。”
兩人到了旁邊的一處小廳裡,祝纓道:“這宅子,當年是我收拾的。”
王叔亮不知道她沒頭沒腦說的什麼意思:“诶?”
“它是先帝賜宅,給相公居住的。相公一旦故去,你們再回來,也住不得這裡了。這個,我幾年前就準備好了,你拿着。”
說着,将上次送給王雲鶴但是他沒收的房契取了出來。
王叔亮推辭道:“太貴重了,如何使得?”
祝纓道:“收下吧,這個在這京城裡可真不算什麼呢。”
王叔亮正色道:“這個我可不能收。”
祝纓道:“是來路幹淨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祝纓道:“我也沒送過王相公什麼東西。”
王叔亮道:“待先父喪禮過後,我恐怕也回不來了。”
祝纓道:“這又從何說起?”
“您過幾天就知道了。”
祝纓道:“你可不要做傻事。”
王叔亮笑笑:“不會的,詹事他們愛怎樣就怎樣,家父人已經去了,我隻想他早日入土為安。家父的知己為他寫了墓志、祭文,也不必别人再誇耀了。谥号之類,家父自己也不在意的,别人為他争的,有多少是覺得他值得,又有多少是想把他推做個牌坊呢?”
“這話說出來傷人。”
王叔亮道:“我的父親已經遍體鱗傷了,我就是想傷人。”
他将房契往外推一推:“心領了。以後我要是能憑本領回來,自然能有落腳的地方。回不來,要這房子何用?多謝您沒拿家父做筏子。”
祝纓隻得把房契又揣了回去。
次日,朝上繼續争谥号,皇帝不置可否。大臣們不免有些猜測,看出皇帝似是不喜王雲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