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坐着發了一會兒呆。
直到祝晴天過來敲門。
祝纓道:“來,有件事要給你。”
祝晴天道:“是,是打聽什麼消息,還是散布什麼消息?”
“去打聽一下,京兆近來有沒有侵奪民田的事。”
祝晴天沒有問緣由,答應一聲,又把一張請柬放到了祝纓面前:“這是剛才門上收的帖子,是嶽大人家送來的。”
祝纓打開一看,是嶽桓的帖子,邀她明天過府去品茶賞花。祝纓與嶽桓有交情,但是過年的年酒已經吃過一次了。
祝纓看明天自己還有空,便打算赴約。
次日一早,祝纓身着便服,先去拜見了劉松年。預備稍晚一點再到隔壁嶽桓家去,剛好能吃午飯。
劉松年家正在打包行李,祝纓吃驚地問道:“您這是要幹什麼?”
“沒看到麼?收拾行李準備回鄉。正好,不用特意知會你了。”
劉松年不是京城人氏,二、三十年前遊曆天下,後來被先帝召回京城一困困了這麼多年。走,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就這麼走了嗎?”
劉松年懶懶地看了祝纓一眼:“怎麼還走不得了?”
祝纓還以為他留在京城是有點懷念王雲鶴的呢。
劉松年冷冷地道:“又不是小兒女,見識少,一件事、一個人就當是整個人生了。”
祝纓點了點頭,道:“路上小心,别往太偏僻的地方跑,年紀也不小了,嘴巴又不饒人。”
劉松年面無表情地揚起了巴掌,祝纓笑着倒退了出去,去嶽桓家吃飯去了。
站在嶽桓家門前,祝纓往拴馬石邊多看了兩眼,那裡有一匹頗為神駿的馬,烏雲踏雪,來的時候還沒有。
門上識得她,笑着迎了進去:“我家官人與楊祭酒已等候多時了。”
“楊祭酒?”
“是。”
祝纓有些詫異,她看不出來自己與這位楊祭酒有什麼共通之處。她又不讀書進學,而楊祭酒,此前并未聽聞。難道是這兩天才任命的麼?
上任祭酒是年前告了個病假,但現在年假還沒過完,明天才開始應卯,任命是怎麼下的?
帶着疑慮,祝纓邁進了嶽府。
嶽桓與楊靜正在談笑,看到祝纓來了,嶽桓起身道:“來來來!這就是子璋了!”
楊靜站了起來,祝纓也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不由有了同一個念頭:怪不得嶽桓笑成這樣。
楊靜是個美男子,如果為“君子”畫張像的話,畫出來大概就是他的樣子了。煦煦如玉,見之便覺他是個光風霁月之人。
家裡有這麼一個人,是值得笑的。
第389章
楊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