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兩府的補貼就都得給!祝纓隻得從預算裡再挪出一筆來,連同永王府有可能的費用,都給準備好了。
這件事她甚至不能對任何人抱怨,鄭熹于她算是有“知遇之恩”的。她從來走的都不是“鐵面無私”的路子,她一向是體貼的,是不能“忘本”的。
…………
祝纓也沒怎麼見過恭安公主,對這位公主也無甚敬意,按部就班地給她撥了錢。撥錢,還不能聲張,隻能悄悄地給。
别人不知,家令又特意跑到祝府裡來道謝:“大人解了小子的困厄。”
祝纓道:“用心做事,将來照顧好公主、驸馬的起居。”
“是。”
家令滿意地走了,他是不會管祝纓要如何平賬的。
祝纓不但要平戶部的賬,還要給鄭家尚主送禮。婚禮是在次年,但鄭家的準備,從現在就已經開始了。鄭府這樣的人家,自己有家底,祝纓主要是送錢,一共送出了兩筆錢,鄭熹都讓嶽妙君收下了。
此時的鄭熹,人逢喜事,顯得年輕了不少,對祝纓道:“到年末了,戶部正忙,你有事,不必每每親自過來。”
祝纓道:“左右不過是那些事,也是做慣了的。今天是有件事,須得提醒一下。”
鄭熹問是何事。
祝纓道:“二郎尚主,公主府不比自己家,心裡得有個數别被下面的人欺瞞了。驸馬在公主府裡本就有些尴尬,得多用心。”
鄭熹問道:“難道你聽說了些什麼不成?”
祝纓道:“也不是别的,公主的家令,得留意。他給我報的賬可不太老實。您的面子上,我隻當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這個時候我不想生事。
将來二郎自己過活,可别讓人打着他的旗号、他還不知道,白白當了冤大頭。他要是知道呢,自己好安排,知道自己的面子用在了哪裡。”
鄭熹不置可否。
祝纓道:“安仁公主為東宮惹了多少非議,她老人家如今這副脾氣,也不是一天養成的。丈夫、兒子都是好性子,給她慣的。把親娘孝順成這般行事,駱晟挨罵,就是活該了。”
鄭熹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祝纓道:“随口一說。反正花的是朝廷的錢,又不用我自掏腰包。錢是朝廷的,事兒是自己的。”
鄭熹又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東宮如何?”
祝纓道:“這您還不知道麼?還是那樣,據我看是壞不了事的。殿下倒還坐得住,沒怎麼聽冼敬折騰。”
鄭熹道:“聽說東宮大郎不太好。”
“小孩子,是容易生病的,聽說已經痊愈了。”
鄭熹道:“是嗎?我怎麼聽說,燒傻了?”
“啊?”
鄭熹詫異地問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鄭熹這才緩緩地說:“這是常有的,小孩子燒得厲害,退燒不及時,腦子就要燒壞掉了。大郎,本都已經會說話了,也認得人,能背幾首詩。這次病了之後,就全不似那般模樣了。”
祝纓道:“那不妨再多看幾年,現在還小,聰敏愚笨都看不大出來。便是看出來了,也沒什麼,太子妃還年輕。”
鄭熹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