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不然呢?你還想躲懶不成?”
蘇晟放下心來:“那我現在就走?!”
“不急,等小妹她們都聚齊了。我有新安排。”
“是!”
……
蘇晟在大營沒等兩天,蘇喆等人都陸續抵達。蘇晟回來得早,把自己打理得幹淨清爽,而金羽、路丹青等人看起來就有點狼狽了,他們手下的土兵們看起來也比之前傷得多些。
一些衣飾明顯有着吉瑪、西卡特色的人也在不停地指揮、發令,看起來軍中已有這兩族的人做到軍官了。蘇晟的眼睛下瞄,果然在其中一些人的腰間看到了绶帶系着的圓印。
衆人到齊,祝纓便擊鼓召集衆将,蘇晟也跟着到大帳内集合。在這裡,他不但看到了祝青君等人,還看到了那個高壯的漢子,此外靠近帳門的地方,又有五、六個剛才看到的兩族面孔。
祝纓道:“都吃了點兒虧?來,說說吧。”
蘇喆先請罪,說到了自己的敗仗。她低着頭,聲音也壓得低低的:“是我無能,沒能攔住他們。”
心中卻是不屑的,攔?攔什麼呢?她攔,也得别人肯聽呀!這些表兄弟,也沒幾個聰明的。算了,聰明又如何?隻要有貪念,他們就會往前沖,這與聰明不聰明的沒關系。
隻要将他們放到那裡,稍稍激一句:“你們沒用的,你們赢不了。”就行了。
祝纓道:“我不要聽這個。”
祝青君道:“就算攔住了,也要吃虧的。姥,普生頭人背後,有西番的手筆。”
“說下去。”祝纓對她點點頭,祝青君趕回大營的第一時間就向她說過了這件事,現在是當衆讨論,由祝青君來說明情況。
祝青君道:“山裡也養馬,但‘人能騎馬’和‘騎兵’是兩件事。尤其是沖鋒,連配的兵器都不一樣。普生家的騎兵,無論是沖鋒還是奔襲,都不是山裡的模樣。”
蘇喆也接口道:“我也覺得,是經過有經驗的人訓練出來的。”
路丹青道:“我沒遇着騎兵,但是對面确實更難打了一些。”
蘇晟、金羽也都說沒有遇到騎兵。
祝青君道:“騎兵不好養,普生頭人也養不了許多。即使背後有人,也養不過咱們。隻是須防着西番親自下場。”說着,她對那個高壯的漢子點頭示意。
高壯的漢子也上前,雙臂交叉行了一禮。祝纓也對他點了點頭,蘇喆好奇地看着他,祝纓道:“他是原來藝甘家的。”
高壯漢子爽朗一笑,道:“我是藝甘家的奴隸,陪嫁到了普生家,逃了出來,跟着祝将軍想打回去報仇呢!”
奴隸報仇,這橋段近來聽得特别多,但是一般奴隸可沒有這麼高大的身材,他也不是瘦骨嶙峋。
蘇喆問道:“真是藝甘家的?”
祝纓點了點頭:“他小的時候,跟在藝甘老洞主身邊,我看見過。”
蘇喆仔細看了看這個人,發現他的脖子靠肩的地方有一圈的傷痕,結痂已退,露出一道一指寬的白色痕迹,了然地點點頭。這是奴隸帶枷鎖的痕迹。
這人的經曆也沒什麼特别的,頭人女兒出嫁,選健壯長得好一點的奴隸陪嫁,也顯體面。至于拆散人家骨肉,就不是頭人會考慮的事情了。一家裡少了一個健壯的男子,對生活的影響,就更不會考慮了。
普生頭人糾結頭人們“東征”,他也被帶了來,沒拿他陣前殺了吓人,但他卻打聽得自己的父母兄弟已經死了。跟着回去的路上,就尋機跑了。也與一些奴隸一樣,糾合了一群人,遇到祝青君她們,就投了過來。
由于在普生家呆了有一陣子,頗知道一些事情,如今就統統告訴普生頭人的仇人了!
祝纓道:“說說你知道的吧。”
“好。聽說,好些年前,西番就有人來與普生家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