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再見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她上次治療結束回去,然後又到了再次化療的時候。”
“貝晨雨說她鬧着不來治療了,可他爸爸為了給她治療都去抽血賣錢了,媽媽跪着求她……”
說完,貝晨雨還很羨慕的看着蘇錦玉,說她住vip,享受最好的醫療資源,永遠不愁錢的問題,可她不一樣,她随時都做好了死的準備,甚至想跳樓結束自己……讓父母解脫。
“我覺得他們家真的很可憐,就這樣慢慢成了朋友,後來她每一次住院治療的錢都是我出的。”
畢竟那時候,錢對她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她不是聖母,隻是在貝晨雨身上看到了同樣的絕望,私心裡希望别人好,她也能好,看到别人好仿佛自己就多了一絲希望。
粟寶恍悟,原來是這樣呢。
“最後一次應該是我躺着都不能起來的那時候,她自己上來vip層,找到了我,哭着說跟我道别。”
“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找到了合适的骨髓配型,可是一整個換骨髓、化療下來,需要幾百萬,根本不是家裡能負擔得起的。”
這是貝晨雨當時說的。
蘇錦玉那時候也等着合适的配型,太知道絕望中等着這一線希望的感覺了。
多少絕症血癌是在等待配型中死去的?
而她也将是這樣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蘇錦玉沒有了别的念頭,隻希望多一個人活下去也好。
找到了合适配型卻因為沒錢選擇放棄,那多可惜啊。
于是蘇錦玉便求自己大哥幫忙。
蘇錦玉看向眼前的貝晨雨,她現在貌似痊愈了,但這人與她記憶中的又有些許不一樣。
或許做了鬼,看的事情也清晰了一點?
蘇一塵微微垂眸,淡淡說道:“不必了。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他都快忘記這件事了,當初之所以給貝晨雨錢,隻不過想着行善積德,唯願自己小妹也早日等到合适配型罷了。
貝晨雨卻不依不饒,更是不安似的緊緊攪着衣角,結結巴巴:“一塵大哥……你,你别這樣……我是真心感謝你們,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真的,我很感謝上天讓我認識錦玉這麼個朋友,現在我好了,錦玉卻……”
她說着紅了眼眶,又懇求:“所以我隻想做點我能做的,不報答你們的恩情我,我真的于心不安……”
蘇老夫人站了起來,淡淡說道:“你想怎麼報答,給我當半個女兒,頂替玉兒麼?”
蘇家給了她錢治療還不行,她還想當蘇家的女兒?
貝晨雨頓時惶恐,竟噗通一聲跪下來:“不是的不是的,老夫人您誤會了,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
“我,我真的,隻是想替錦玉孝敬您,照顧您,我我隻是想,哪怕你們同意我進蘇家做個傭人也好呀……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求你們了……”
貝晨雨的态度卑微極了,一個勁的哀求着。
粟寶忽然插嘴:“這位阿姨,你到底是想照顧我外婆呢,還是想照顧我大舅舅呀?”
“為什麼你總是偷偷看我大舅舅呢?”
貝晨雨垂着的眼眸,時不時就悄悄看向蘇一塵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