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深趴在方向盤上,抓着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用力到泛白。
蘇老夫人早已哭成了淚人兒,起初不肯回去,最後被強制擡回蘇家,整日肝腸寸斷的看着外面的大雪。
大雪多下一天,她的心就要更揪緊一些,到最後幾乎喘不上氣。
她盼着雪快點停、太陽快點出來,快把荒山的冰雪都融化。
可老天卻偏跟她做對似的,鵝毛的大雪夾雜着呼呼的北風,沒有一天停止。
“粟寶……”蘇老夫人抱着粟寶那頂粉紅色的帽子,咽哽:“外婆的粟寶……你到底去哪裡了呀!”
冬至那天她還揚着笑臉跟她揮手說再見的。
還說回來要吃芝麻花生湯圓的……
蘇家人想起粟寶之前說的話,竟一語成谶。
原來一切早有預兆,而他們卻還一無所知。
如今想起這些便如心髒被毒蟲猛蟻啃咬,讓他們渾身疼得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粟寶……我的粟寶……”外婆抱着粟寶的帽子和一隻鞋子,眼神空洞的呢喃。
“繼續給我找……”蘇一塵壓着眉心,一向整齊的頭發有些淩亂:“生要見人,死……死要見屍!”
這句話,讓所有人心尖都不由得一顫。
一個月後,扛了幾十年都沒能被人挖開的荒山,徹底被夷為平地。
沐家山莊的人全回來了,拿着鐵鍬一鏟一鏟的挖,突然有人倒下又或者突然有人瘋了,就換下一個。
将軍和守望穿梭在荒山廢土裡,山莊收養的狗狗們也遍布荒山和結冰河床,以荒山為中心往外擴散十公裡,一寸一寸搜尋。
但都沒有找到粟寶。
外人都不由得搖頭,蘇家真是魔怔了,找了一個月沒找到……這麼小的孩子,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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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粟寶,在被雪埋住的那一刹那,她就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抓住腳踝,迅速的往後拖去!
她倒挂着往後,帽子便是在這時候掉了,隻聽砰的一聲,她摔得七暈八素,擡頭卻見自己已經在荒山上,防空洞裡面!
姚棂月躺在地上,渾身是血,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咬的,兩邊腿都詭異的彎折了,像被硬生生擰斷。
她掙紮着,伸手向粟寶。
轟……
防空洞的地面突然裂開,粟寶猝不及防,直直掉了下去。
姚棂月瞳孔一縮,跌跌撞撞爬起來,朝裂縫縱身一躍!
“粟寶!”季常目眦欲裂,跟着撲過去,卻已經不見了粟寶和姚棂月的影子。
地底下屍山血海,一個個人頭無聲嘶吼着湧動,翻白着眼珠子拼命朝上面伸手,密密麻麻的令人頭皮發麻。
這場景,跟地獄有點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