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不能說是站着,這個深淵峭壁筆直陡峭,她是傾斜站着的。
換成其他人,僅是要維持站好不掉下去都很分神了,她居然還能頓悟!
哦對,還是睜着眼睛的……就離譜。
季常站在原地,隻覺得風一吹整個人都很凄涼,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挂在神樹上頓悟一次,結果跟粟寶一比啥也不是。
這還有天理嗎?
司亦然垂眸,靜靜看着粟寶。
她真厲害啊……
要多跟她學習才行呢。
司亦然垂下手臂,指尖碰到了褲口袋裡的一丁點凸起。
哦——這次見面都沒有給她糖,她在深淵裡應該也很久了吧?
餓不餓?
對了,她來深淵是來救他的嗎……
司亦然擡頭,想問一下季常,粟寶是不是來救他的。
可惜季常沒看他,隻是低頭看着腳底下的人頭。
“現在本大人已經知道了你的委屈,你願意離開了麼?”季常問。
人頭又哭又笑,狀若癫狂,最後的最後是嗚嗚哭了,哭得很傷心。
“離開,為什麼要離開,我就想留在這兒。”人頭說道:“我不要去投胎,我也不要永生永世消散……”
要是去投胎,又投到了一個像燕智雲那樣的媽媽呢?
所以她不去,她甯肯在這裡變成惡魔,她也不要去!
季常道:“你若不去,隻有消失的份了。”
雖然它的遭遇可憐,可是為了保護好粟寶,他将它斬殺也理所當然。
人頭掙紮,它不想去投胎,也不想魂飛魄散。
它隻想待在這個深淵裡面,要是有遇到相同境遇的人,它可以把他拉過來一起的。
一起在深淵底下玩啊……為什麼不能有第三個選擇呢?
就在季常祭出長钺,準備将人頭斬殺的一瞬。
粟寶身上忽然氤氲出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像水霧又像是水面的波紋,緩緩的朝周圍蕩開。
季常瞳孔一縮……
這是!
道則?
天有天道則,地有地的道則,人間、地府、陰界,甚至陰界裡各個另外有規則的地方……都會有自己的規則。
就好像車子在路上走,就要遵守交通規則,人在社會上生存,就要遵守法紀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