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最後隻剩下從腳心穿透到他頭顱的那根鋼筋,他被人托舉着,隻要再割斷最後這根鋼筋,他就能順利送去醫院搶救。
誰知道這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糟了!
蓬曆珩聞到了濃烈的汽油味……
耳邊一聲大喊如平地驚雷:“車子要爆炸,快走!”
轟——
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就算救援人員再想救蓬曆珩也來不及了。
甚至有幾個救援人員被爆炸的氣浪推飛了出去,女孩在最後的火光中笑得癫狂:
“全都去死!都死!!”
她用最後積攢的戾氣,弄出了爆炸。
蓬曆珩瞪大了眼睛,慘叫聲傳遍整個隧道,令人毛骨悚然……
污濁鬼說完了自己死亡的經過。
“我就這樣死了。”他說着,渾身還是顫抖的:“車子爆炸,然後大火燒了起來!”
“我還在車子裡架着啊……”
大火,狹窄的車廂,被架在車廂裡的他。
就真的跟架在烤爐裡燒烤似的。
消防車就在旁邊,等大火被撲滅,他已經烤成了五分熟。
死了又沒完全死。
最後送到醫院的時候,皮肉都在往下落。
偏偏還搶救了三天,一碰就掉的皮肉,還要想辦法把他體内的鋼筋弄出來,半熟的皮肉牢牢的抓緊了鋼筋……
嚴重的膿、感染,火燒的疼痛是其他所有創傷疼痛中最痛的。
“我不斷的重複出車禍、被鋼筋紮穿、鋸鋼筋、架着被火烤……然後搶救、痛苦,在一身膿瘡疼痛中死亡的過程。”
“你們知道我有多絕望,多痛苦嗎?!”污濁鬼雙目圓瞪,凄厲道:“為什麼偏偏是我!”
“又不止我一個人強奸那個女生,也不止我一個動手殺人。”
“大家都做了的,憑什麼就我這麼慘!”
“就算是有報應,那應該報應到那個主犯身上去啊!為什麼要報應在我身上!”
污濁鬼死後滿身怨氣、不甘,他覺得他是最冤枉的,哪怕讓他像其他人一樣血流幹了抽搐死掉,那都比他後來的好。
啪的一聲,季常手裡的朱筆拍在生死簿上。
他寒聲道:“為什麼報應到你身上,你自己不清楚嗎?”
殺和虐殺,完全不是一樣的罪孽。
同樣的,在女孩還活着的時候,傷害和惡意虐害,罪孽也不一樣。
粟寶面色清冷,眼裡看不出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