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寶面色冷冷,脫口而出:“不能。”
季常抿唇,站起來走到一邊,拿起筆在冊子上寫着什麼。
“九幽的大門被你硬生生掰出一道縫隙,這縫隙卻不在九幽之内,而是飛到了惡魔之眼下面。”
粟寶:“嗯?”
季常道:“這道裂縫與我們如今天道之下的道則都不一樣,東嶽大帝和酆都大帝和青華大帝都去查看了,你好好休息。”
粟寶詫異,九幽的大門、惡魔之眼、裂縫?!
原來那道裂縫的形成還跟她有關!
兩人看她沉默不語,便也沒有打擾她,關門離開。
地府沒有白晝,隻是夜色更黑的時候一輪血色的月輪便挂在了陰界的天空中。
一道人影站在院子裡,很安靜,隻有風吹起他的衣擺時偶爾能聽到一些聲音。
粟寶能起來了,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慢慢走到外面。
“師……”
“是季判官麼?”她問。
季常回頭,一身紅色判官衣服、冷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偏偏紅唇妖冶,顯得他清冷不已。
“大人。”他微微低頭。
粟寶走到台階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季常略微詫異,卻見她招招手,叫他過去一起坐。
“怎麼了?”季常坐在一邊,離她半臂的距離。
“季判官,你說這世間的所有感情,最沒用的是哪一種。”
粟寶盯着他,無可避免的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痛苦。
季常轉過頭,淡淡說道:“最沒用的是愛情。”
粟寶怅然一笑:“你也這樣想啊……”
季常嗯了一聲:“為什麼問這個?”
粟寶低聲說道:“沒什麼,隻是不明白既然大家都知道最沒用的是愛情,怎麼還要心動。”
她沒看到季常另一側的手漸漸攥緊。
季常淡淡說道:“人心是不能控制的,雖然愛情最沒用,可也是心底最原始的感情。”
粟寶笑:“最原始的感情難道不應該是母親和孩子的感情?”
季常搖頭:“沒有愛情,又哪裡來的母親和孩子。”
“人總是要被愛情沖昏頭腦,然後義無反顧的跳進去,心甘情願的剪斷自己的羽翼、孕育養育孩子。”
粟寶皺眉:“那為什麼要剪掉羽翼,就不怕後悔了再也飛不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