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小聞已經承擔起了重任,家裡也沒有什麼事情了,不需要用到我……”
“但是,我很想早點見到棂月。”
蘇老爺子歎氣,一時間不知道該罵人還是該安慰。
“可你想過沒有,你媽會擔心你,粟寶也還沒回來,你總得等粟寶回來吧!”
蘇一塵好笑道:“我這一年半載、三年五年也都還能活吧?說得好像我快要死一樣。”
蘇老爺子一噎,本來想說什麼卻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口。
“你自己注意就好。”他歎氣道。
蘇一塵點頭,聊這一會兒他好了很多,起身回房間去了。
房間很大,沙發後面立了屏風,屏風後面算是半個書房。
蘇一塵坐在桌邊,拿起筆繼續寫信。
“棂月,今天媽做了青團,味道說不上不好吃,但嚼了兩口别有滋味……”
門外,蘇意深站在走廊邊上,靠着欄杆沉默的看着手機裡的一份檢查報告。
以及他偷偷買的藥……
其實蘇一塵瞞着大家,悄悄去做過一次檢查。
别人不知道,他還能查不到麼。
檢查報告上赫然寫着:肝癌晚期。
蘇意深擡頭,沉默的看着樓下的花瓶。
花瓶裡插着一捧花,是老太太早上親手去剪花、插的花。
陽光從玻璃窗外照進來,帶着露水的花朵折射着細碎的光。
蘇意深知道它們過幾天就會敗落。
就好像人的這一生,到了一定時候也将要離别。
“粟寶,小舅舅這才開始懂了你當初的無奈啊……”
蘇意深隻覺得心疼。
心疼自己的大哥寡淡的守着日子,盼着和大嫂團聚的日子。
心疼自己的小乖寶,以前她還那麼小的時候就已經面對了太多人生的無奈。
自己是閻王,卻隻能看着親人的離去,最後能做的就是一一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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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才初秋,天氣已經開始有點涼了。
蘇一塵披着一件外套,坐在桌子邊依舊在寫信。
“棂月,今天早上有些涼了,銀杏葉落下來很好看,我給你撿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