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有些顫抖,神色中帶着幾分沉郁和沉痛。
那個死去的女人字字句句都在控訴着“蘇總”。
可是二十年後,依舊沒有個定論。
“蘇董,我知道你現在家庭美滿,兒孫滿堂,如果這件醜事曝光,對你們的影響不會太小了。
可是我也隻想要平靜地過完這一生而已,大家本可以相安無事的。
養大我的甯家把我當成犧牲品,嫁給一個有錢人任打任罵,我好不容易才逃脫出來,以為能開始新的生活,卻讓我在婚禮上被綁架。
如果不是傅邺川來的快,我會死在那裡,我會徹底地死在那個小島上。
蘇董,蘇楠一直以你為傲,我也很想相信你的話,可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應該去找誰算賬了。”
筆記本上的蘇總不會跟蘇氏集團毫無關系。
當時隻有蘇氏集團的人,才配叫一聲蘇總。
蘇易風沉默了良久。
他垂着眸子,臉色晦暗不明。
整個書房裡的空氣都不再流動。
感覺到氣氛一寸寸的僵硬下來,時間仿佛都停止了轉動。
蘇易風才合上那本日記本,擡起頭來:
“如果我不幫忙,甯小姐,你預備怎麼做呢?”
甯月抿唇,視線不躲不閃地迎了上去:
“我會把日記本曝光,你們壓不住的,憑傅邺川的能力,他可以做得到。
我會用輿論壓力,讓您說出真相,隻是那時候的代價比現在書房裡聽到的代價要大得多。”
“他不會,他為了蘇楠,也不會這麼不顧蘇家的死活。”
蘇易風沉吟着搖了搖頭:
“他雖然可以為了你豁出去,但是他還是個重情義的人,真到了趕盡殺絕那一步,他不會不顧慮蘇楠的。”
甯月猛地站起來,目光冷漠的看着他:
“不止他一個人顧慮蘇楠,難道我沒有顧慮蘇楠嗎?
她是我的朋友,我是最不想傷害她的人,我比您更希望您從這件事情上全身而退,沒有别的,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您是蘇楠的父親。
傅邺川當初真心喜歡她所以才會顧慮蘇家,您怎麼能拿這件事情來要挾他在妻子和前妻之間為難。
如果我想那麼做,我今天就不會到這裡來單獨見你。
蘇董,你的反應告訴我,你對這件事情不是一無所知的。”
蘇易風緩緩地擡起了頭,眸子裡蒼老又深邃,他臉色灰敗難看,眉眼間帶着幾分隐忍克制,看着甯月,眸子裡仿佛還有那麼幾分心疼。
他竟然用自己的權勢去想要息事甯人。
這種手段連他自己都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