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拿不準是不是在問自己,不敢擅自開口,孟于方卻也啞巴了似的沒吭聲,卻衍像是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看了兩眼便自己關上了窗戶。
“傳熱水吧。”
他開口,聽得惠嫔心裡又是一跳,可下一瞬對方的目光就看了過來:“聽說先前送過去的血燕你很喜歡,再帶兩盒回去吧。”
惠嫔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逐客。
她心情有些複雜,卻什麼都沒說,謝恩後也不用孟于方引路,自己小跑着就出了乾元宮。
孟于方難得見這麼省心的後妃,忍不住感慨:“惠嫔娘娘的性子,倒是真活潑。”
卻衍已經又靠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洗漱,朕要睡了。”
孟于方看見了還候在外頭的師久久,原本還想替她求兩句情,可想着她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心裡也覺得該給她個教訓,便沒開口。
他伺候着卻衍更衣洗漱,正要熄燈退出去,卻見卻衍還靠坐在床頭,臉色十分不好看。
他不知道又是哪裡惹了皇帝不痛快,有些忐忑:“皇上可還有别的吩咐?”
卻衍啞巴了似的抿着嘴唇沒吭聲,也不知道安靜了多久,他忽然認命似的歎了口氣:“讓她進來吧。”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可孟于方知道他說的是師久久,連忙出去喊了人。
不多時腳步聲響起,卻衍掀開眼皮看過來,在外頭等了這麼久,師久久的臉已經凍紅了,動作也有些僵硬,倒是仍舊一闆一眼,禮數絲毫不錯。
“行了,直說吧,見朕到底要幹什麼?”
他惱怒于自己的心軟,聲音裡帶着濃濃的不耐煩。
師久久卻仍舊心存感激,她以為會等到明天早上才有開口的機會。
她屈膝跪下去:“求皇上救救我家裡人,他們在滇南中了瘴毒,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卻衍垂眼看過來,卻遲遲沒開口。
師久久不知道他是在為難還是不想答應,眼神期待又忐忑:“求皇上救命。”
卻衍仍舊沒開口,隻靜靜看着她。
師久久有些不安,膝行兩步上前輕輕抓住了他的衣角:“皇上,你有聽見我說話嗎?”
卻衍這才笑出來:“當然聽見了……其實直到你開口之前,朕都還有一絲念想,以為你今天來是為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