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靜靜看着卻衍發作,等他稍微冷靜了一些,才再次将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皇上先看看這個吧,事情比臣預計的還要麻煩。”
卻衍眉頭緊皺,世家牽扯進科舉舞弊裡,這麼大的醜聞,還有什麼會比這個麻煩?
他垂眼去看祁硯剛遞過來的東西,那是一首情詩,措辭頗有些放浪淫靡,很不堪入目,他越看越嫌棄,若不是這東西是祁硯遞過來的,他已經撕碎扔了。
但等他耐着性子看到最後的時候,目光就頓住了,因為落款寫的是舒敕兩個字。
他心裡隐約有了猜測,翻開下一張,果然是當年舒敕參加科舉時及,字迹和那首情詩雖然有些相似,但能看出來并不是同一人所寫。
他自奏折裡找出最近舒敕呈上來的,為舒樂知求情的折子,翻開比對了一下字迹,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怪不得世家後嗣中舉者每年愈增,怪不得寒門子弟多年來無人入仕,原來如此。
這場舞弊,竟然已經持續了幾十年之久!
他臉色鐵青,又想起來之前江南雪災,竟逼得刺史借請安折子才能将災情上報,這些蛀蟲,真是太嚣張了!
“皇上打算如何處理?”
卻衍一時沒言語,雖然祁硯隻查了舒家,可看朝中各世家子弟為官的人數,就知道這場舞弊不可能隻有一家摻和,若是真要徹查,怕是大半個朝廷都要癱瘓了。
最關鍵的是,無人可用。
想找一個和四大世家毫無牽扯,又不懼得罪他們的人太難了,朝中關系錯綜複雜,誰都不能說幹淨,就算現在幹淨,以後誰又說得準呢?
這個人的前程和性命,必須隻能依仗他皇權的恩寵。
“朕會斟酌的。”
祁硯卻誤會了:“皇上可是因為牽扯到了舒家,所以才有些下不了決斷?”
卻衍聽得莫名其妙:“朕眼裡隻有王法,豈會因私廢公?”
祁硯松了口氣:“如此,是臣多言了,臣隻是聽聞皇上甚是喜愛悅嫔娘娘,所以……”
卻衍被他氣笑了:“照你這麼說,你隻查了舒家,難不成還是和舒家有過節?”
祁硯低下了頭,卻沒有反駁,誰說他和舒家沒有過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