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衍心裡的氣卻順了,他擡眼看向師久久的背影:“還不給祁卿也上一碗?”
師久久抿了下嘴唇,雖然卻衍話裡的意思讓她心情十分複雜,可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拒絕。
上次師家出事的消息,若不是祁硯幫忙,平甯那丫頭也不能順利進宮見到她,算起來是她欠對方一個人情,不好在這種時候讓他沒臉。
另一碗酒釀圓子很快被送了過來,師久久客氣中帶着疏離,将碗擱在了祁硯手邊。
對方也沒有多言,隻趁機打量了她好幾眼,見她已經恢複如初,臉上也有了血色,這才松了口氣,低聲道了謝。
可就是這麼細微的動作,看在卻衍眼裡卻怎麼看怎麼像是眉目傳情,他恨恨咬緊了牙,眼看着師久久退了下去才陰陽怪氣道:“祁卿嘗嘗吧,師久久笨手笨腳的,難得下一次廚,你多包涵。”
祁硯看了看碗裡小巧精緻的圓子,頗有些珍惜地端起了碗:“師久久姑娘蕙質蘭心,一看就做得很好。”
卻衍一哂,師久久旁的是做得很好,可唯有廚藝上不了台面,就這唯一拿得出手的圓子味道也不過是一般般,待會兒祁硯一吃就知道了。
等他吃到半生不熟的圓子的時候,可别繃不住表情。
他想着眼底染上了幾分戲谑,也不着急吃了,擡眼不動聲色地打量祁硯的表情,眼見他舀起一勺送進嘴裡,眼睛不自覺睜大了一些。
祁硯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味道有些出乎他意料,可沒多久眉頭就松開了,臉上帶了幾分贊歎:“師姑娘果然心靈手巧,味道極好。”
卻衍一愣,祁硯莫不是傻了吧?
師久久做的東西能說得上好?
他低頭看了一眼碗裡的圓子,剛才心不在焉,沒有仔細看,現在才察覺到不對。
他試探着吃了一口,圓子軟糯,桂花清甜,酒釀香醇,味道的确是極好,可這不是師久久能做出來的。
這個女人,竟然敢明目張膽地抗旨欺君!
卻衍的臉黑了,祁硯不明所以:“皇上怎麼了?莫非是不合胃口?”
卻衍糊弄了過去,見祁硯吃完又和他寒暄兩句就把人攆走了,等對方走得不見了影子,他臉色才黑下去:“師久久呢?把她喊過來!”
孟于方不明白這好好的怎麼又生了氣,隻能認命地去喊師久久,對方似乎也不意外卻衍會傳召她,聞言眉頭都沒擡一下就去了正殿。
一進門,卻衍就将那碗圓子怼到了她面前:“誰做的?”
“禦廚。”
連謊都不撒!
卻衍氣得砸了碗:“朕剛才怎麼說的,朕要你親手做,你聾了嗎?”
“奴婢的耳朵好好的,但以後皇上貼身的東西,不管是食水還是衣物,奴婢都不會再碰,皇上若是覺得奴婢不合格,就将奴婢逐出乾元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