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于方悄咪咪說了幾句話，卻衍聽得臉色發青。
為了解釋而傳師久久來侍寝，那和師久久當初為了救師家而來獻身有什麼區别？
“你這是什麼馊主意？”
他不耐煩的扭開頭，孟于方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不同意的，心裡很納悶：“這怎麼能算馊主意呢？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當初是因為這種事出的岔子，自然是要在這上面彌補的……”
卻衍不聽他的歪理，把人攆了下去，自己窩在椅子上生悶氣。
他才不會和師久久似的為了某種目的才做那種事，再說了不過一句話而已，要表現出來他不是真心嫌棄能有多難？
第二天一早，宮人們來伺候他更衣的時候，他擺了擺手，将上前來伺候的孟于方攆了下去，目光隔着密密麻麻伺候的宮人落在了師久久身上。
她仍舊站在門口，不說話也沒看他。
卻衍搓了下指腹，心裡默默叮囑了自己兩句要和氣一些，這才清咳一聲開了口：“師久久，你來伺候。”
師久久似是被這句話驚動，擡眼看了過來：“皇上說什麼？”
她的抗拒都寫在了臉上，顯然是聽清了剛才那句話，可是因着不願意，所以隻能再問一次，盼着會有不同的結果。
然而卻衍态度很堅決的重複了一遍：“朕說，你來伺候。”
師久久再不能裝傻，卻也沒上前，隻側頭看向了身邊的宮女：“翠竹，去伺候皇上更衣。”
雖然心裡一直囑咐自己不要生氣，不要和師久久計較，可眼看着她這幅态度，卻衍心口還是堵了口氣。
他語氣不自覺加重了一些：“朕說的是你，師久久，不要讓朕再重複一遍。”
“奴婢說過的話也不想再重複一遍，皇上換個人伺候吧。”
師久久不想與他争執，說完話就要退出去。
“站住！”
卻衍低吼一聲，他雖然極力壓抑，心頭還是有火氣冒了出來，他就是讨厭師久久這幅樣子，仿佛在她的驕傲和堅持面前，什麼東西都不重要，也包括他。
朕今天非要把你的性子掰過來！
他沉下眼神，語氣也跟着冷漠起來：“師久久，你今日不伺候朕，明天就得去昭陽殿伺候悅嫔。”
師久久身形明顯一僵，過了許久她才慢慢轉過身，擡眼看了過來：“皇上真是了解奴婢，刀子一捅一個準。”
卻衍有些無法直視她的目光，隻好側開了頭：“你若聽話，自然就不會走到那一步。”
“所以，皇上并不是說笑的，若奴婢不肯，明天你就會把我送給悅嫔？”
卻衍眯起眼睛，他看出了師久久被逼到絕境時的無助和難堪，看見了她隐在袖子裡不停顫抖的手，可他仍舊緩慢又堅決的開了口：“是。”
人隻有一次次的碰到頭破血流，才會知道低頭。
他希望這是師久久最後一次和他對着幹。
師久久不知道是不是體會到了他的想法，長久的沉默了下去。
卻衍莫名焦躁，半是催促半是不安道：“師久久。”
師久久微微一顫，像是被人硬生生從虛幻拉到了現實，她輕輕地閉了下眼睛，然後擡腳，穿過人群慢慢朝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