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看重的那些尊嚴,驕傲,忽然間都不值一提了,其實她早就該明白的,不管曾經怎麼樣,她現在隻是個宮婢而已,她總想告訴旁人她還是不一樣的,可其實……沒有區别。
連卻衍都覺得沒有區别。
是她自己放不下,是她自己在端着……以後都不會這樣了。
她推門走了出去,月色如水,天亮後應該會是個好天氣。
孟于方正守在門外,看她出來連忙殷勤地迎了上來,動作幹脆利落,顯然之前說的扭了腰是假的。
師久久并沒有拆穿,客氣疏離地問了好。
孟于方滿臉堆笑,這個時辰才出來,可想而知在裡頭幹了什麼。
再打量一眼師久久,她身上也沒了之前那肉眼可見的擰巴,想來是卻衍把誤會解開,兩人重歸于好了。
他由衷的高興:“真是辛苦姑娘了,皇上難得醉酒,咱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師久久淺淺一笑:“伺候主子是做奴婢的本分,何談辛苦。”
孟于方下意識想稱贊師久久這話說得好,可話到嘴邊卻是一愣,這可是師久久,她怎麼可能會說這種話呢?
他不自覺看了過去,眼神裡滿是探究。
師久久仿佛并沒有察覺:“皇上已經睡了,公公回去歇着吧,明日按時來伺候就好。”
孟于方回了神,連忙答應了一聲,眼見師久久走遠,目光卻怎麼都收不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察言觀色久了,生出了些毛病,他總覺得今天晚上的師久久有些古怪。
雖然那股鬧别扭的樣子是不見了,氣質也平和得很,可這平和卻很古怪,仿佛透着些……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能琢磨着是自己想多了,搖搖頭就打算回去睡覺,冷不丁身後的門卻開了。
他唬了一跳,扭頭一看,卻是卻衍出來了。
不是說人睡着了嗎?這怎麼醒了?
“皇上,可是有吩咐?”
卻衍目光看向宮門口:“她人呢?是不是又出去了?哪個方向?”
孟于方被問得愣住,片刻後才回神:“皇上是問師久久姑娘?大晚上的她出去幹什麼呀?回偏殿了,您瞧……”
他說着一指,就這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偏殿裡就亮起了燈燭,顯然師久久真的回去了。
卻衍卻沉默了。
孟于方不明所以:“皇上,怎麼了?”
卻衍神情複雜,眼底深處帶着幾分懊惱,他說錯話了,在師久久安靜下來,一句話沒說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