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就把火折子往師久久手裡遞,可不等送過去,先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見了一隻被血色裹住的腳。
她吓了一跳,火折子險些掉了,她手忙腳亂地接住,臉上還帶着震驚:“你這腳怎麼這樣了?你鞋呢?”
話音一落她就想起來了,師久久那隻鞋脫下來迷惑敵人了,要不是對方看見了那隻鞋跑走了,她們現在說不定已經被找出來殺了。
她一時沒能說出來,舉着火折子又看了一眼她的腳,其實那已經不是純正的鮮血的顔色了,混雜着泥土,已經成了暗紅色的泥,可看着仍舊觸目驚心。
出了這麼多的血,腳底該磨成了什麼樣子?
她的腳底也跟着疼了起來:“你這一路……都是這麼走的啊?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啊。”
師久久似是笑了一聲:“告訴你有什麼用?”
舒樂知不由沉默下去,也是,告訴她有什麼用?她又不會把鞋子給師久久穿……
她有些尴尬,怪不得師久久說她走不動了,原來是真走不動了,不是和自己似的在耍賴。
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她臉上有些挂不住,讪讪轉移了話題:“衍哥哥是不是找錯方向了?怎麼還沒找過來?笨死了。”
師久久抿緊了嘴唇,她不想潑舒樂知的冷水,可事實卻是卻衍未必會來找他們。
出事的人太多了,使團的安危涉及大周的顔面和外交,與之相比哪怕後妃牽扯到世家,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因為眼下的情況,即便卻衍放棄了舒樂知,舒家也不能說什麼。
這是大義。
但舒樂知毫無所覺,她屈膝坐了下來:“我看我們也别想辦法了,就在這裡等吧,衍哥哥肯定快來了。”
師久久猶豫許久還是開了口:“或許,出事的人太多,他顧不上了……”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會送命的,她不想讓舒樂知坐以待斃。
然而舒樂知卻很不以為然:“才不會,不管誰出事他都會先來找我的,你放心好了。”
師久久心口微顫,她說得好笃定啊……原來卻衍竟給了她這樣的底氣……
有點,羨慕呢。
但不管怎麼說,能獲救就是好的,哪怕卻衍此來,本意隻是為了救舒樂知。
隻是,能不能快一些,她好像有些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