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久久會死嗎？
卻衍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當年從雲端跌落泥潭，多少人承受不了這樣的落差自殺，師久久活得好好的；被關在死牢裡，經受兩年暗無天日的審問時，多少人撐不住隻求一個解脫，她撐了下來；進宮後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辱罵，又有多少人受不了這樣的指責，羞愧投井，她仍舊沒有死。
區區幾個刺客，她怎麼可能會死？
卻衍不信，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活下來，隻等自己去救她。
“你和她是從哪裡分開的？帶人去找。”
舒樂知顫巍巍搖頭：“我，我不記得了……”
卻衍死死抓着她的胳膊：“那就好好想！今天無論如何你都得想起來！”
舒樂知被吓得徹底哭起來，舒敕看不過眼，連忙将舒樂知擋在身後：“皇上，悅嫔娘娘死裡逃生，驚恐之下不記得也是人之常情，還請您莫要苛責，先送她回去休息吧。”
舒樂知走了，誰還知道師久久在哪裡？
他一把推開舒敕：“悅嫔，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人命關天，你要好好想。”
舒樂知愣愣地看着卻衍，她以為對方看見自己活着回來會高興的，可他沒有，他眼裡心裡，都隻惦記着另一個人。
“衍哥哥……”
她心痛難忍，猛地扭開了頭：“我不知道，我渾身都疼，要回去上藥。”
她推開卻衍就走，小臂卻被死死抓住。
她被抓的生疼，心裡卻生出一點恐慌來，衍哥哥會不會氣得要罵她很久吧？
要不然還是說吧……
她正猶豫，卻衍忽然擡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一張嘴卻不是責罵，不是訓斥，而是請求：“樂知，衍哥哥求你好不好？你想一想，她到底在哪裡？你帶我去找她好不好？”
舒樂知愣住了，她那無所不能的衍哥哥，在求她，為了師久久在求她……
她怔怔的回不過神來，人群裡卻忽然有人癱軟在地，那是一個禁軍，雖然火光不甚明亮，可他的臉色還是肉眼可見的慘白。
這幅樣子，一看就有問題。
一身着盔甲的粗壯漢子上前一步将人拽了出來：“你這幅樣子，是不是知道什麼？”
那禁軍抖如篩糠，可已經露出了馬腳，他也不敢再隐瞞：“小的，小的見過另一個女人……”
卻衍猛地看了過來：“你說什麼？她在哪裡？”
那人越發撐不住，回想起自己當時看見的情形，他隻覺眼前一片漆黑：“皇上饒命，小的當時看她流了一地的血，覺得救不了了就沒理會……”
卻衍耳邊再次一聲轟鳴，卻比之方才要更劇烈，更持久，有那麼一瞬間，别說聲音，他甚至連視力都失去了，不管是眼前還是腦海都是空白一片。
他說，救不了了……
怎麼可能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