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參知,您來得正好。”
舒敕腳扭傷了,是坐了頂軟轎被兩個禁軍擡過來的。
孟于方想着他也是看着卻衍長大的,怎麼也算個長輩,若是他肯勸一句,說不定卻衍會聽。
他眼神熱切了些:“您快去勸勸皇上吧,臉色那麼難看也不肯看太醫,年紀輕輕的要是留下病根可怎麼好……”
舒敕卻根本無心理會,他其實昨天就想來的,隻是腳疼得厲害才沒能顧得上,現在消停些了他就迫不及待的過來了。
“勸勸皇上?可不是要勸勸他嗎,我舒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悅嫔也沒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他怎麼能動殺心呢?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孟于方被說得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舒敕是來找卻衍算賬的,他剛才說卻衍不舒服的那些話,舒敕根本沒聽見,也或者是聽見了也不在意。
他心情有些複雜,這舒家不在意卻衍,他其實早就知道,但凡對他有兩分尊重,也不至于整日将從龍之功和養育之恩挂在嘴上。
原本他還想讓舒敕去勸勸卻衍,現在卻根本不敢讓人進去了。
“皇上已經睡了,大人還是先回去吧。”
舒敕狐疑地看着他:“睡了?你剛才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他伸手一指營帳:“裡頭明明還點着燈。”
孟于方正要找個借口搪塞過去,景春就提着食盒過來了。
舒敕眼睛瞬間眯了起來,他大約也知道孟于方油鹽不進,轉身就看向了景春:“喲,景春公公,本官想來求見皇上,你師父嫌麻煩不肯通禀,你……”
孟于方一聽就知道他這是在詐景春,連忙咳了一聲,可景春卻仿佛沒聽見,笑得很是熱情:“師父年紀大了,不好勞動,奴才去通秉吧,大人您稍後。”
孟于方臉色沉了下去,舒敕卻是一聲冷笑,語氣裡都是嘲諷:“皇上沒睡嗎?”
“哪能睡啊,”景春毫無察覺,還示意了一下手裡的食盒,“剛才還說要……”
“你給我閉嘴!”
孟于方忍無可忍,一聲呵斥脫口而出,景春被唬了一跳,他大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略有些茫然地看着孟于方:“師父……”
孟于方緩了口氣,這孩子是徹底沒救了,連自家主子都認不清,回宮就換人吧。
他再理會景春,隻側了側身攔住了舒敕的軟轎:“舒參知,皇上身體不适,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舒敕“呵”了一聲:“是身體不适,還是心虛不想見我?”
“舒參知,”孟于方語氣嚴厲了些,雖然做奴才的和善為上,可自家主子被人這麼編排,他也是不能忍的,“請您慎言!”
舒敕眼神一厲,慎言?
明明是卻衍該慎行才對!
這次清洗讓舒家折了那麼多人進去,他們舒家沒有和他計較,可他不但不感恩竟然還敢那麼對舒樂知,當他們舒家的女兒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