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頁)

他說着看見了地上卻衍留下的血迹,連忙指給師久久看:“您看,這都是皇上留下的,奴才可沒有半句虛言。”

他見師久久不肯轉頭,索性将自己剛才給卻衍按壓止血的帕子放了過去:“姑娘,您看看,這麼多血,得多疼啊。”

師久久的目光終于落在了那帕子上,端着湯碗的手很明顯地顫了一下,孟于方心裡一喜,他就知道這姑娘滿心滿眼都是卻衍,不可能真的對他置之不理,這不是有效果了嗎?

這苦肉計雖然簡單粗暴,可有用啊。

“孟公公……”

師久久開口,孟于方忙不疊答應了一句,心裡已經決定了,要是待會兒師久久問起來,他一定得添油加醋,好好替卻衍賣賣慘。

“……喜喜怎麼樣了?”

“傷口可深了,血都止不住,可他一聽說你……誰?你說誰?”

師久久擡頭看過來,一字一頓道:“喜喜怎麼樣了?”

孟于方沉默下去,靜靜看了師久久很久才苦笑了一聲:“您放心,喜喜沒事,就是吓暈了,鐘統領把人送去了太醫那裡,天一亮大概就能過來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師久久,等着她再問句别的,可師久久卻啞巴了一樣,再沒有開口。

孟于方知道她這是不會問卻衍的事了,心裡惆怅地歎了口氣,卻隻是看了一眼地上刺眼的血迹便退了出去。

如果師久久當真能做得這麼絕,對卻衍的傷也不聞不問,那興許他們兩個人真的沒有以後了吧。

他仔細的合上了營帳的簾子,看着陰沉的天無奈的搖頭,冷不丁瞧見老安王被人擡着從不遠處走過,他連忙側身回避了一下,可老安王卻仍舊看見了他,冷笑一聲道:“孟公公果然是皇上眼前的紅人,連我們這些皇上親叔伯都不放在眼裡。”

這麼大的名頭孟于方擔不起,連忙陪着笑迎了上去:“安老王爺這話說得,就是借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不把您放在眼裡啊,實在是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的,一時沒注意,您大人大量,見諒則個。”

“還是得本王和你讨饒才對,本王年紀大了,就想喝幾幅止疼藥,都被人舉着皇上的大旗硬生生搶走了,所以說啊,不能小瞧閹人,越是沒了根,就越是缺德。”

孟于方臉上的笑容僵住,他再怎麼圓滑隐忍,也聽不了這種話,太監最忌諱什麼?

不就是被人說沒了根嗎?

可他不是一個人,滿朝廷都知道薛京是他幹兒子,他要是真得罪了老安王,自己跟在皇帝身邊倒是沒什麼,可薛京呢?

要是讓老安王暗地裡給薛京下個絆子,那他的仕途……

他咬牙忍了又忍,才逼着自己露出個笑來,然後擡手給了自己兩巴掌:“是奴才說錯了話,給老安王賠罪了,您别和奴才計較。”

老安王裝模作樣的“哎呀”一聲,擡手揉着耳朵:“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這耳朵不好使,總是聽不見動靜。”

孟于方抓着拂塵的手猛地一緊,這老王八蛋。

可他還是蓄了蓄力道,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震得自己耳朵都有些發懵,這才咬牙道:“奴才給王爺賠罪了。”

老安王這才瞥了他一眼,卻是輕蔑又嘲弄:“這不管是人還是狗,都得記得自己的身份,記不得就的教訓,走吧,咱們回去喝服止疼藥。”

腳步聲逐漸遠去,孟于方這才直起身體來揉了揉腮。

他活了大半輩子,沒想到都到這歲數了,還要上趕着讨打……

罷了罷了,他半截身體入土的人了,就别給後輩添麻煩了。

他搖頭歎氣,打算回去換套衣裳,一轉身卻瞧見薛京就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