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一時被問懵了，面面相觑卻都沒有開口。
卻衍臉色一沉：“是你們為了保住舒家肝腦塗地，不惜與朕為難！你們知不知道這叫什麼？啊？”
在這裡的人大都和秦适一個性子，忠耿有餘，變通不足，先帝時期都因為不懂人情世故而被閑置，做的都是連面聖都不夠資格的小官，是卻衍登基後見他們有實幹，才将人提拔了上來。
可官職升了，心性卻沒變，先前跪求的時候他們從未多想，此時被卻衍一提醒他們才恍然大悟。
這叫什麼？
結黨營私！
衆人臉色大變，紛紛跪了下去，秦适慌張道：“皇上明察，臣等和舒參知平日裡并無往來，與舒家更是毫無瓜葛啊。”
卻衍似是在衡量這句話有多少可信度，靜默許久才歎了一聲：“罷了，朕也隻是提醒你們一句，以後要記得你們是朝廷的臣子，是朕的臣子。”
朝臣連忙應聲，卻仍舊不敢起來。
卻衍彎腰将秦适扶了起來：“雖然你們讓朕很為難，可師久久說得對，你們都是一心為國的人，朕得顧全你們的顔面，所以這次，朕給你們這個面子，饒舒家一回，但你們記住，下不為例。”
秦适一時間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們無知無覺間險些犯下大錯，此時被卻衍點明，他們惶恐地想請罪，可卻衍不但沒怪罪，還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堂堂天子，竟為了顧全他們的顔面而讓步，這麼大的恩典……
他屈膝又要跪，被卻衍穩穩托住了胳膊：“跪了一早上了，回去歇着吧。”
“是，是……”
秦适又行了一禮才被人攙扶着走了，營帳裡也跟着空曠起來，隻剩了還跪在角落裡的悅嫔主仆。
卻衍神情複雜地看了她們一眼，慢慢靠坐在了椅子上：“舒樂知，朕應了舒敕，不會把你打入冷宮，但你要呆在昭陽殿，好好靜思己過。”
舒樂知這才擡眼看過來，她似是有很多話要說，可最後卻隻是一言不發的爬了起來。
“蘇合，我們走。”
鐘白上前攔住她們：“娘娘你可以走，她不行。”
舒樂知一愣：“為什麼？不是說要我回昭陽殿嗎？”
鐘白眉頭一擰：“娘娘，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你犯了這麼大的事，難道不需要有人頂罪嗎？這丫頭活不了了。”
舒樂知臉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向卻衍：“衍……皇上，蘇合隻是個丫頭，她隻是聽我的話，她沒想要害人。”
“朕知道，”卻衍冷冷道，“可有什麼用？你當初下手的時候就該想到，你會害死她。”
舒樂知抗拒的搖頭，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她看向蘇合，盼着這個聰明的丫頭能有什麼辦法，可對方卻隻是凄楚的看着她，慢慢朝她磕了個頭：“奴婢，拜别娘娘了。”
舒樂知怔住，忽然想起自己決定下手時她的苦苦哀求，她暗地裡減少的藥量，還有她昨天的驚慌失措……她早就知道事情一旦敗露，她會死，所以她才那麼努力想阻攔。
可是自己沒有給她機會。
“不要殺她，我去冷宮，你放了她，你放了她……”
舒樂知推開鐘白要去求卻衍，斜刺裡一隻強有力的胳膊卻抓住了她，将她硬生生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