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下去吧,心靜自然涼,朕沒事。”
見他态度如此堅決,孟于方也不好繼續糾纏,隻能退了出去,可走到半路又折返回去将扇子放下了:“皇上要是熱,扇子就在這裡。”
他是生怕卻衍熱的休息不好,卻不防備一語成谶,卻衍當真是被頸側的傷疼得一宿沒睡着,好不容易迷糊過去一點,敲門聲就響了。
可還不到上朝的時辰。
他擰眉坐起來,因為休息不好臉色有些陰郁,好一會兒才調整過來:“怎麼了?”
“皇上,薛京求見。”
卻衍有些意外,薛京如今在宮外當差,想進宮并不是容易的事,何況還這麼早,難道出了什麼事?
“傳進來吧。”
殿門被推開,薛京隔着内殿的門跪地請安:“臣薛京,叩見……”
“廢話免了,怎麼了?”
薛京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皇上,臣鬥膽問一句,您昨晚可是到長信宮而未入?”
卻衍微微一頓,隐約猜到是發生了什麼。
“進來說吧。”
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提神,聽見薛京推門進來才開口:“秦嬷嬷說太後歇了,她和朕不是親生母子,她的寝宮朕自然不好擅進,有什麼問題?”
“按理說是沒什麼問題,但是,”薛京臉色不大好看,“臣聽見有人在傳,說皇上不滿太後将舒嫔放出來,過門不入借以示威。”
卻衍氣笑了:“這就是示威了?那她的所作所為算什麼?一天天的隻會拿這些事做文章!”
可孝道這麼好用的利器,太後怎麼可能不用?
手段再怎麼單一,卻是屢試不爽。
這些話薛京不敢說,但他知道皇帝心裡很明白,所以等卻衍安靜下來,他便單刀直入了:“臣是怕,如果這流言傳出去,禦史台可能做些什麼。”
這話說得太委婉了,禦史台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
言官以言立世,哪個禦史不想着罵皇帝一頓,博一個诤臣的名頭?
隻要機會合适,皇帝也是旁人的踏腳石。
卻衍靜默片刻:“多少人在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