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京卻毫不客氣,彎腰撿起一個瓷人硬塞進了她手裡:“司珍大人,請吧。”
明秋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薛京的目光卻掃過周遭一直在看熱鬧的宮人:“你們躲那麼遠做什麼?靠近些啊,好好看看司珍大人的威風。”
宮人們扛不住壓力,不得不上前将司珍圍了起來。
“來,請司珍大人動手。”
宮人們面面相觑,片刻後還是參差不齊地開了口:“請司珍動手。”
明秋又驚又怒,卻感受到了深刻的壓迫力,剛才喜喜所遭受的無助絕望,這一刻全都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她看看瓷人,又看看薛京,似是知道自己避無可避,哆嗦半晌後,她狠狠一咬牙,擡手就往地上砸,可不等松手——
“司珍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薛京冷得仿佛是從地底鑽出來的聲音止住了她的動作,明秋驚疑不定地看過來:“是你讓我砸的……”
“我讓你往地上砸了嗎?”
他目光落在明秋額頭上,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明秋的臉色卻瞬間慘白,這個人竟然讓她用額頭砸瓷人……别說這十幾箱子,就是十幾個她的命都得丢在這。
她被吓得渾身發抖,轉身就往外跑:“我不,我不砸……”
薛京啧了一聲,“既然你不肯,我就讓人幫幫你吧。”
他輕輕一拍手,幾個強壯有力的内侍就沖了進來,他們都是孟于方的親信,孟于方不在,他們自然就會聽薛京的。
“來,幫司珍大人砸幾個瓷人洩洩火。”
“是!”
内侍們立刻分成兩撥,一撥鉗制住了明秋,逼着她仰起頭,另一人則拿起瓷人,擡手就要往她額頭上砸。
“德春……”
喜喜顫巍巍開口,“你們在幹什麼呀?聽起來好吓人。”
她聽話得沒有回頭,但聲音裡滿是不安。
薛京頓了頓,兇悍的眼神陡然清明了起來,他險些忘了,這不是清明司的刑房,這是宮裡,是尚服局。
差一點就真的把對付罪犯的手段用在這些人身上了。
他輕輕吐了口氣,收斂了身上的戾氣:“沒事,教司珍大人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而已,你再走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