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又是一抖,孟于方卻見怪不怪,十分淡定。
“聽說師久久姑娘自打上船就腳不沾地忙了一整天,這要是見奴才忙着,旁人她又不放心,說不得就得滿船去尋鐘統領,這麼大個船,船上還有老安王那些人……”
“你做得很好。”
卻衍打斷了他的話,心裡那點不待見瞬間散了,雖然明知道孟于方話裡頭多少都有些誇張的成分,可龍船的确不比宮裡,宮裡就那麼幾個主子,還輕易碰不到,可這船上那麼多宗親命婦重臣,師久久見誰都要低頭行禮,裡頭說不得還有師家曾經的對頭,想想都替她委屈。
“這次算你思慮周全,自己看着賞吧。”
孟于方笑眯眯的:“奴才分内的事,照顧好師姑娘就是讓皇上寬心,您寬心對奴才來說就是天大的喜事,哪還敢讨賞。”
一句話說的卻衍哼笑一聲:“這是嫌朕賞的少,要讨個大的是吧?得了,你先前不是瞧上了什麼玉把件,去和師久久讨吧。”
“奴才哪裡敢有這種心思,但卻之不恭,奴才謝皇上賞。”
他仍舊淡定,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玉春看過來的目光卻逐漸變了,不愧是大總管,不光沒被帝王之怒吓到,還三言兩語不卑不亢的就得了賞。
他眼裡都是崇拜,孟于方卻并不放在心上,眼見卻衍疲憊的揉了揉額角,連忙替他擦洗幹淨:“皇上累了就歇着吧。”
卻衍的确有些睜不開眼睛,因為昨天中藥的事,他元氣損耗,今天一整天都是強撐着的,此時一放松下來就有些精力不濟。
“也好……你讓師久久别忙了,喜喜不是來了嗎?讓丫頭伺候着梳洗了,也早些睡吧。”
孟于方一愣:“喜喜來了?奴才竟然沒瞧見。”
卻衍也有些意外,“她沒去找你嗎?”
按理說喜喜不在名單裡,那上了船就得先去找孟于方,好給她入冊。
“不曾。”
“那可能是師久久給了什麼差事。”
他胡亂說了一句,心裡也沒在意,直到他洗漱完回了房間,見師久久正在鋪床,這才再次想起來,他将人拉到床上坐下來,邊揉着她布滿繭子的掌心邊搖頭:“你就是心疼喜喜,也不能什麼活都替她做了,她本就是來伺候你的。”
師久久的目光微不可查的閃了一下,随即若無其事道:“奴婢想起來宮裡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妥當,就讓喜喜回去了。”
卻衍動作一頓,喜喜回去了?
明明隻是件小事,一個宮人而已,若不是因為一直跟在師久久身邊,他才不會記得誰是誰,可就是這麼一件小事卻讓他心口莫名的提到了半空,持續了一整天的好心情也突兀地沉了下去。
師久久讓喜喜回去,真的是因為宮裡還有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