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仍舊反握住了那隻手,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揚州繁華,卻和京城的熱鬧全然不同,處處都是吳侬軟語,連土地都仿佛氤氲了水汽,變得柔軟了起來。
鐘白聽見遠處有鼓樂聲,抻長了脖子好奇地看:“那邊好像有什麼熱鬧,說不定是誰家在成親,咱們去喝杯喜酒沾沾喜氣吧?”
師久久隐約聽說過鐘白對成親抱有極大的期待,聞言不由看向卻衍,對方的目光卻隻落在虛空處,周遭的熱鬧也好,她和鐘白的讨論也好,仿佛都被隔在了遠處,一個字也不曾進入他的世界。
“在想什麼?”
她晃了下兩人交握的手,輕輕開口。
卻衍被驚動,垂眼看了過來:“什麼?你想去哪裡?”
師久久剛想将鐘白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可卻一眼看見了他眼底那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卻衍這些天似乎真的很累。
“……我有些累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鐘白瞪大了眼睛:“我們才剛下船,師姑娘你這累得也太快了。”
兩人都沒理會他的抱怨,卻衍說了一聲好,目光掃過周遭,就近選了一家茶樓,他本是想在大堂裡坐一坐的,師久久卻攔住了他。
“我要最好最清淨的雅間。”
小二立刻殷勤起來,引着他們上了二樓:“幾位客官請,不是小人和您吹,咱們這茶樓可是有揚州最好的茶。”
師久久并不關心這個,瞧見這雅間裡隔着一張羅漢床便點了點頭,她隻是想找個地方讓卻衍歇一歇。
“要一壺太平猴魁,茶點你看着上吧,快一些,送上來就不要再來打擾。”
師久久說着摸出一錠銀子擱在桌子上。
小二連忙接過,彎腰退了下去。
鐘白輕輕頂了一下卻衍,小聲嘀咕:“師姑娘心裡隻有您啊,問都不問一句我吃什麼。”
他本以為這樣的調侃會讓卻衍高興一些——他雖然有些粗心大意,可也看出來了卻衍這幾天心情并不好——然而對方不但沒有如他所願高興起來,甚至原本還算平和的目光都暗了一下。
卻衍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高興的。
他甚至都分不清楚師久久記得這些是因為想記得,還是被他拿宮規逼着,不得不記住的。
“你安靜一會兒吧。”
鐘白一噎,很不服氣,他這次真的沒說幾句話,怎麼就被嫌棄了?
“皇上,您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