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第1頁)

目送師久久離開,卻衍擡手碰了碰嘴唇,眼神不自覺柔軟起來,師久久主動親他了,滋味可真好。

越是如此,就越要努力了。

他抻了個懶腰,在關節的咔吧作響裡振奮了一下精神,翻開折子繼續看起來,這是秦适的折子,今天才由官驿送過來,按路程推算,應該是五天前寫的。

為了逼他收手,他的敵人們做的遠不隻是制造那些“祖宗懲罰”和散播流言,還有朝政上的不作為。

因為一部分朝臣的忽然“病重”,前段時間朝廷幾乎癱瘓,政令不通,消息阻塞,他不得不将這些年秘密安插下的人手動用,這才勉強幫助秦适和祁硯兩人穩定局面。

但情況仍舊不容樂觀,秦适說朝中如今隻是勉力支撐,而且撐不了太久,請他盡快折返;又提起太後遠在相國寺似乎也聽說了流言,遞了幾次口信回京城,看意思是想趁這個機會回京。

在折子的末尾,秦适請他及時澄清對先皇不敬的流言,不然回京後場面會對他十分不利。

卻衍沒有給出任何批複,眼下的情況有多糟糕他再清楚不過,說不得這些年費心經營的一切都會毀于一旦,但他有所預料,也已經做好了承受的準備,從頭再來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天空逐漸泛起魚肚白,船工趕在天亮前修好了桅杆,時辰一到龍船便揚帆起航,拐進内河往滇南渡去了。

卻衍算計着時間,将早膳午膳都省了這才堪堪趕在龍船駛進滇南渡之前将手上的事務都料理妥當了。

他要防備有人狗急跳牆,所以有些安排就格外花時間,眼下總算勉強周全,但要徹底放松還得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

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額角,孟于方忽然推門進來,他平日裡十分守禮,這種不經允許就擅入的事還是頭一回,卻衍略有些驚訝:“怎麼了?”

“老奴來給您送杯參茶。”

孟于方話說得平常,可聲音卻微不可查地打着顫,卻衍擡頭瞧了一眼,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那人彎腰躬身,一副謙卑模樣,可卻很流于表面,這幅樣子太過眼熟,卻衍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誰。

他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隻看了眼門外。

孟于方會意,立刻退了出去替兩人守着門。

薛京這才跪地問安:“臣薛京,幸不辱命,将一應詳情查探清楚特來向皇上複命。”

他将背上背的包袱打開,從裡頭取出一個木盒子來:“當年定罪的證據,證人名單,供詞都在這裡,可疑之處盡皆查明,足以推翻定論。另有先皇與四家誣陷師家的罪證,皇上隻需當庭诘問,就能如願。”

卻衍一把将他扶了起來,因為激動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人會來得這麼快,路途遙遠,加上有人暗中阻攔,他以為明天後天就已經是極快的了。

“辛苦你了。”

他重重地拍了拍薛京的肩膀,将他手裡的木盒子接了過來,指尖卻止不住的發顫,許久之後才穩住心神将盒子打開,眼看着那一份份将事情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的供詞,他長長地松了口氣。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今天晚宴他就會為師家翻案,屆時他不必再帶師久久去官驿,不必再讓師久久在他和師家之間掙紮。

他們會一起回京城去。

“你好生休息,待會随朕去晚宴。”

按照慣例,龍船在何處停泊,就會接受當地官員的獻禮,大都是些當地特色,諸如酒水菜肴之類,作為回禮,他會舉辦一場晚宴,給這些地方官一次在皇帝面前表現的機會。

原本今天晚上他是打算敷衍了事的,沒想到薛京會給他這麼大的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