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面牆的倒塌,宴廳裡混亂的人群已經散去了大半,而鐘白帶來的援軍也已經控制了火勢,這場龍船上的混亂不會持續太久。
師久久心裡着急,加快腳步往師鳴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去尋,迎面遇上禁軍正在搜查刺客,她連忙側身避開,等人走遠了才再次露面。
禁軍搜查的時候動作十分粗暴,所過之處皆是面目全非,顯然不可能再藏下人,如果按照對方這個方式搜查下去,對方會比她先一步找到師鳴。
師久久被濃煙嗆得直咳嗽,視線越發模糊,思維也有些混沌,她掐了自己一把,擡手捂住口鼻勉強支撐着往遠處去尋人,冷不丁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站住,她渾身一顫,連忙尋聲找了過去。
一年輕人正被禁軍挾制着逼問身份,那人身上有傷,捂着嗓子仿佛被嗆壞了的樣子,一直支支吾吾地沒開口。
“再不說話就當你是刺客,就得正法!”
那人似是意識到不能靠裝傻混過去,擡手摸向了後腰,打算搏命。
“他是戶部司員外郎孫勤,莫要無禮。”
師久久及時開口,攔下了雙方一觸即發的沖突。
禁軍松了口氣,他們不認得孫勤是誰,卻知道師久久,見她開口便沒有懷疑:“原來是戶部的大人,剛才多有得罪,下次還請明言身份,不要給大家添麻煩。”
孫勤搭在後腰的手收了回來,連連彎腰,擡手比劃着嗓子,示意他是被嗆壞了喉嚨,禁軍卻無心理會目光徑直落在師久久身上:“師姑姑怎麼在這裡?皇上在找您,請快随我等去見皇上。”
“我剛剛才見了皇上,知道他在哪,你們自去搜查刺客,事關龍體安危,仰仗各位了。”
禁軍一聽她已經見過卻衍,頓時松了口氣,一抱拳走了,等人不見了影子,孫勤才踉跄一步要往地上栽,師久久連忙扶住他。
那人滿臉羞愧:“小人師鳴,多謝二姑娘搭救。”
師久久搖搖頭,扶着他往窗邊走,沿路又遇見幾波交叉搜查的禁軍,師鳴低着頭不敢說話,由着師久久和人斡旋,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他們終于到了先前師州下船時的窗戶。
師鳴這才松了口氣:“這冒人身份真是驚險,小人唯恐遇見真的孫勤。”
師久久遙遙看了眼門口,他們是不可能遇見真的孫勤的,她剛才親眼看見那人被推搡在地,活活踩踏而死。
此時怕是連屍身都找不到了。
“你的傷怎麼樣?能不能攀爬繩索?”
師鳴撕下一截衣裳将傷口勒住,用力一點頭:“能,姑娘先走,我斷後。”
他這幅樣子斷後,和送命有什麼區别?
“别廢話,快走,師州在水裡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