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她更緊地抱住了卻衍，心髒被理智和愧疚割裂成了兩邊，交鋒激烈到她心力交瘁，她隻能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禁軍很快搜查完了宴廳，不管是幸存的宮人還是官宦都被送出了宴廳外頭，最後隻剩了他們兩個人。
“皇上，出去吧，這裡不安全。”
薛京一副禁軍打扮走了過來，說話間屋頂還有燒焦的木頭掉落，“砰”的一聲摔了個四分五裂。
卻衍彎腰将人抱了起來，師久久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襟，卻衍安撫地垂眼看她：“我們不出去，我記得這裡有間小室，讓他們清理出來，我們去那裡待一待。”
師久久這才重新低下頭。
卻衍說的小室是供給賓客酒醉更衣用的，裡頭備着矮榻和熱水，大約是因為地方隔地略有些遠，火勢還沒來得及蔓延，那小室隻有外牆被熏黑了一些，裡頭仍舊幹幹淨淨的。
他将師久久放在軟塌上，脫了她的鞋襪又檢查了一下她的腳腕，确定沒有扭傷之後才松了口氣。
隻是上林苑留下的疤還在，厚厚一層結在師久久腳底，他擡手摩挲着，遲遲沒有起身。
師久久拉開他的手，她知道卻衍在想什麼，也知道自己提起上林苑卻衍一定會失态，可她不得不提，唯有如此才能動搖他的心神，讓他不至于短時間内看透一切。
她十分卑劣的利用了卻衍對她的用心。
“你身上好多血，讓太醫來看看。”
她不敢直視卻衍，隻好将目光投向薛京，對方會意很快退出去尋了太醫，可等人走了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人不該在這裡。
“薛京怎麼會在龍船上？”
“他來給我送些東西。”
說着他十分失望地歎了一聲，他還以為今天晚上可以順理成章地為師家翻案，沒想到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打斷了。
可與其說是大火，這更像是一場精心謀劃的刺殺。
他擡手摁了摁小腹，那刺客起初似乎并沒有殺意，可後來濃煙漸起，對方就兇悍了起來，招招緻命，好在薛京一直跟着他，兩人聯手才攔住那刺客，隻是他心裡還惦記着找師久久，所以哪怕是占了上風也沒有趕盡殺絕，由着對方逃走了。
此時冷靜下來才心生困惑，誰要殺他呢？王荀兩家嗎？
連弑君的事都敢做，他真是小瞧他們了。
太醫匆匆進來，瞧見卻衍一身狼狽吓得變了臉，連忙來給他診脈，卻被卻衍一擡下巴攆到了師久久身邊去。
“她手上有傷，先給她看看。”
師久久一愣，她沒想到自己手上被花盆劃的那幾下竟然被卻衍看見了，可那傷實在是不值一提：“還是先給皇上看看，他……”
她看向卻衍，卻見他跟着薛京走到了一旁，壓低的說話聲隐約飄過來：“這是臣剛才在刺客身上發現的。”
他伸手遞了什麼東西過來，師久久瞥了一眼，臉色瞬間變了，是那枚玉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