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怔愣過後他控制不住地笑出來，聲音卻宛如悲鳴：“怎麼？我不肯放過他們，你便要再殺我一次？”
他摁着心口，明明那裡疼得人說話都沒力氣，他卻越笑越癫狂：“你想刺我哪裡？人身上的這些要害，你想紮哪裡？要不要我給你找個位置？”
他沒有躲，反而更往前一步，他今天就看看師久久能不能真的下得去手，是不是真的能為了師家而親自動手殺了他。
“就在心口這裡可好，當年這傷沒能殺死我，現在再補上那一下如何？”
師久久卻沒有動，她隻是跟着笑了起來，卻是笑着笑着眼角就有了水光：“衍郎，我一直以為有些話是可以說清楚的，可現在才知道，真的會百口莫辯。”
她沒握着刀片的手隔空摹繪了一下卻衍的臉，神情一點點淡了下去：“我解釋不清楚，但還是希望你能明白，縱然世人心思駁雜，可總有人不曾圖過回報。”
“師家的舊賬你放不下就不要逼自己了，就當我真的做過吧，我今天就都還給你。”
卻衍一愣，不祥的預感翻湧上來：“你要幹什麼？”
鋒利的刀片已經被師久久對準了心口，“可他們真的是無辜的，放過他們吧。”
卻衍下意識靠近，卻又被師久久驟然逼近心口的刀刃逼退。
他看着師久久，終于明白過來這是一場威脅，他止不住的顫抖，語不成調：“你拿這種事來要挾我……你拿你的命來要挾我！”
他幾近崩潰：“你明知道你對我多重要，你還要拿自己來脅迫我……師久久，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
“對不起……”師久久絕望地閉上眼睛，卻衍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可是——
“我别無他法。”
兩邊都是我的摯愛，我能怎麼辦？
我當真是想都護着你們的，可是我做不到，唯有如此了……
她擡手狠狠紮下——
“我不抓了！”
卻衍嘶吼一聲，他那麼憤怒和委屈，可不管多痛苦，他終究還是在心愛之人面前低下了頭。
師久久苦澀地扯了下嘴角，她就知道卻衍會答應，可動作卻沒有停下，刀鋒筆直，狠狠紮進了心口，殷紅的血花瞬間綻放在胸前，刺得卻衍眼睛生疼。
他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不敢置信的把師久久摟進懷裡，他都答應了，他都答應了啊，為什麼還要刺下去？為什麼還要刺下去？！
是我答應的太遲了嗎？是不是我答應得太遲了？
“師久久，不要，不要……太醫，太醫！”
師久久艱難地動了下手指，很想再和卻衍說點什麼，可五髒六腑卻忽如火焚，劇痛瞬間奪走了她的神志，她隻來得及再看一眼卻衍，便軟軟地垂下了頭。
“師久久别睡！”卻衍驚恐出聲，他将人緊緊籠進懷裡，“别睡，睡了就醒不過來了，醒醒……太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