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安康反問一句,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師久久便将一副手籠套在了她手上。
那一瞬間什麼都不用說師久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看見了自己手上的傷,什麼都知道了。
“安康……”
“姐姐,我都安排好了,你換了宮人的衣服跟我出去,我送你去扶風找那位神醫,你一定可以治好的。”
師久久聽得出來窦安康的認真,她知道自己如今是什麼模樣,沒有嫌惡,沒有疏離,反而盡心盡力的來幫她。
她不是不動容,可越是如此她越不能答應。
“你這兩日來往太頻繁,我一走所有人都會知道是你做的,你不知道我的敵人都是誰,我不能這麼連累你。”
“我是不知道。”
窦安康并不辯解,她自小體弱多病,的确不如師久久那般對事事都嗅覺敏銳,可那又如何呢?
“可他們再厲害,也不能殺了我吧?皇上就算生氣,最多也不過是貶斥奪位,反正我素來深居簡出,被關起來反而清淨。”
她緊緊抓住了師久久的手:“姐姐,你不該是這樣的結局,我們試試吧,萬一真的找到了呢?”
師久久心口顫了一下,不得不說窦安康的話正中她的命門,她從來都不是個肯認命的人,當初遭遇吳王的變故時是如此,師家敗落時也是如此,但凡有一線生機,她總是要掙紮一下的。
可她擔心的是折返掙紮之後,會得不償失。
會讓窦安康成為衆矢之的,替她受累;也會白白浪費了最後的時間,連最後的陪伴都給不了卻衍。
“安康,你再讓我想想……”
“沒什麼好想的。”
窦安康将宮女的衣衫披在了她的身上,摁着她坐在了椅子上,替她梳宮人的發髻。
“姐姐,我們隻往前看,不問後果。”
她替師久久梳好頭發,将一份路引塞進她手裡:“你今日即便拒絕,我也會帶你走的,我知道你睡過去輕易醒不過來。”
師久久一時語塞,她既為窦安康孤注一擲的勇氣動容,又越發替她的往後擔憂,可事已至此,的确容不得她再猶豫。
她俯身緊緊抱住了窦安康:“安康,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