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亂了刺客的陣腳,趁着這個空檔,窦二郎跳上車轅,駕着馬車就走。n刺客顧不得襲擊者是誰,他們此行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殺了馬車裡的女人。n“追,别讓他們跑了!”n然而背後的襲擊者卻不依不饒,一路跟着他們放冷箭,不過才追了幾裡路,已經折損了五六個人。n刺客們很快明白過來若是不先解決這些人,此行絕不會順利,他們留下了幾個人攔截,卻不過片刻,對方就又追了上來。n意識到自己又折損了人手,刺客們睚眦欲裂,一時再顧不得馬車,當即停下腳步打算狠狠收拾一頓這群王八蛋。n可對方卻又不見了動靜,刺客們氣頭上沒多想,四散開來找人卻是一無所獲。n“算他們跑得快!走,去追人。”n刺客們紛紛掉頭,可一望無際的田野裡,早就沒了馬車的影子。n“糟了,被算計了!”n窦二郎将馬車趕進一處林子裡,見車身被砍得面目全非,心頭狠狠一跳:“師姑娘?你沒事吧?”n師久久沒有給出回應,窦二郎越發慌亂:“師姑娘?!”n“無妨……”馬車裡終于響起了女人的聲音,隻是聽着虛弱的厲害,“你怎麼樣?”n窦二郎沒能察覺到異樣,聽她說話先松了口氣:“小人也沒事,隻是受了點皮肉傷。”n他定了定神,擡手将肩頭的短箭拔了出來,一時間被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一股後怕也湧了上來。n雖然臨行前他家姑娘囑咐過他,說這一路上可能會有危險,可他沒想到會是如此兇險,他們才走到京郊而已,就遇見了這麼兇殘的刺殺。n還好有救兵。n他頭一回遇見這種事,隻想着護着師久久逃命,也就沒顧得上去看那救兵是誰,現在想起來多少有些過意不去。n“師姑娘,剛才救我們的人不會有事吧?也不知道是誰……您猜得到嗎?”n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能确定,那些人絕對不會是窦安康派來的,她在宮外沒有這麼多人手。n可除了窦安康他也不知道還有誰會幫他們。n“有點頭緒……”師久久的聲音仍舊透着一股有氣無力,“但不敢确定。”n這個答案卻已經出乎窦二郎預料了,他正要追問,急促的腳步聲就響了起來,并迅速由遠及近,他連忙撿起刀,無意識地吞了下口水。n又來了。n這位師姑娘得罪了多少人啊……n他做好了搏命的準備,眼見幾個人離馬車越來越近,舉刀就要往上沖,對方卻對着馬車就單膝跪了下去。n“二姑娘,我們來遲了。”n窦二郎愣住,二姑娘?n馬車裡好一會兒才有動靜,卻是一聲歎息:“果然是你們……不是讓你們離京了嗎?”n幾人扯下面巾,露出幾張熟悉的臉來,為首一人正是師淮安,而剩下兩人也十分眼熟,乃是當日龍船上被師久久放走的師州師鳴二人。n“當日接到姑娘的示警,我們的确走了,可龍船上沒能帶走姑娘,若是這次還将姑娘舍在京城,我哪還有臉回去見夫人?”n他在城外呆了兩天,想着避一避風頭就回去打聽消息,卻意外與折返回來的師州師鳴遇見,三人一合計,都決定進宮探探情況。n卻沒想到就在進宮的路上他們就遇見了王家的人,聽他們言談間似是要追殺一個姑娘,他們唯恐那人是師久久,便追上來看了看,卻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彡彡訁凊n“二姑娘受苦了。”n師淮安滿心都是愧疚,若是龍船上他們能再周全一些,師久久就不必被帶回皇宮,白白受那麼多苦。n“我很好……你們起來。”n三人這才起身,師淮安掃了一眼窦二郎,擡手一抱拳:“方才多謝兄台護持我家姑娘,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所求,我師家兄弟必有所應。”n窦二郎連道不敢,見他們是自己人,心裡才徹底放松下來:“各位言重了,我也隻是受我家姑娘所托,師姑娘平安無事就好,這裡 也不安全,我們還是快走吧。”n師淮安沉默片刻才再次抱拳:“我師家人既然到了,就不敢勞煩兄台了,還請兄台就地回轉吧。”n窦二郎一愣:“我回轉?可是我家姑娘……”n“窦二哥,”師久久略有些緩慢的聲音傳出來,“堂兄說得有理,安康對我已經仁至義盡,你再呆在我身邊也隻會給她麻煩,回去吧,告訴她我一切都好,替我多謝她。”n既然師久久都開口了,窦二郎也不再多言,其實他心裡也是有些想走的,剛才一見這幾人,他就知道他們和自己不一樣,絕對不隻是簡單的下人。n不摻和也好。n“如此,小人就告辭了,姑娘保重。”n師家兄弟紛紛抱拳回禮,見他走遠了這才圍到了馬車旁:“二姑娘身上可是不适?方才起語氣便不對。”n“不妨事……”n師久久輕語一聲,師淮安松了口氣:“沒事就……”n“斷了根骨頭而已,堂兄來為我接上吧。”n師淮安一口氣堵在心口,斷了根骨頭?!n他忙不疊上了馬車,見師久久臉色尚好心裡才松了口氣,又忍不住想埋怨她,斷了骨頭豈是小事,怎麼能那般輕描淡寫?n可隔着衣衫摸上師久久的胳膊時,他嘴邊的話卻沒能說出來。n這胳膊怎麼能這麼細?隔着厚厚的棉衣,他竟然仍舊清楚的摸到了骨頭的形狀。n“是那個狗皇帝幹的嗎?”n他一肚子的三字經已經頂到了喉嚨眼,隻等師久久一句是他便要破口而出。n“堂兄……”師久久靠在車廂上幽幽歎了口氣,“你再罵他……我要生氣了。”n師淮安一哽,頗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都這幅樣子了還護着那個男人。n可他又實在不願意招惹師久久,所以僵持片刻還是打住了話頭。n“終究是我們來遲了。”n師久久搖了搖頭,安撫道:“你們能殺了荀宜祿已經是大功一件,我很感激……”n師淮安的神情卻瞬間複雜起來:“荀宜祿不是我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