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幅樣子真的還能救嗎……
她心神有些亂，冷不丁一隻胳膊伸過來，攬住她的腰，動作十分熟練地将她扒拉了過去。
溫熱的體溫撲面而來，呼得師久久腦子一懵，再回神的時候，已經被卻衍完完全全的禁锢在了懷裡，兩人之間半分縫隙也無。
剛才的愁緒被抛在了腦後，她滿心都是茫然，卻衍睡覺什麼時候多了個扒拉人的毛病？
她被這懷抱禁锢的有些熱，想掙脫又掙脫不開，倒是鬧出了一頭汗，她有些無奈，正要攢一攢力氣再試一次，卻忽然察覺到哪裡不對勁，這情形是不是有些熟悉？
給卻衍侍寝的那些日子，她曾無數次在醒來時發現自己擠在卻衍懷裡，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在夢中鑽進去的，現在才知道，罪魁禍首并不是她。
“你這個人……”
她好氣又好笑，摸索着捏了捏卻衍的下巴，指尖卻又不自覺下滑，落在他心口。
卻衍舊傷複發後，她一直想看看他的傷，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傷口就在她眼前，可她卻永遠都看不見了。
“卻衍……”
她低下頭，隔着棉衣在他胸口輕輕蹭了蹭。
卻衍這一覺睡得很久，卻并不安穩，師久久原本還想掙脫出來，可卻衍那雙手卻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找她，哪怕隻是稍微遠離一些，他都會追上來。
仿佛是生怕放松一點，懷裡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師久久心髒一角軟得發疼，她摩挲着卻衍的臉頰，掙紮許久還是沒能忍住，隔着面紗，輕輕親了上去。
“好好睡吧……”
許是這話當真有用，卻衍睡夢中也緊皺着的眉頭慢慢松緩下來，連禁锢着師久久的胳膊都稍微放松了一些。
師久久輕輕吐了口氣，琢磨着再輕薄他幾下，喉間卻忽然一陣腥甜，她艱難忍住了嘔血的欲望，她不能吐卻衍一身血。
嘴唇很快被咬破，血腥味迅速蔓延至口腔，師久久攥緊了瓷瓶，唐停說，這藥丸子能讓她好過一些，原本她是想撐一撐再吃的，此時卻已經顧不上了。
她拔開塞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粒出來塞進了嘴裡。
苦澀的藥味在口腔彌漫，迅速遮住了血腥味，師久久卻不敢放松，仍舊死死咬着嘴唇。
等那苦味順着咽喉淌下，将翻湧的血沫也壓了回去，她才松了口氣，脫力般躺了回去。
唐停的藥竟然真的緩解嘔血。
她仿佛劫後餘生，長長地吐了口氣，卻還來不及高興，意識便驟然昏沉，連一絲預兆也無。
再醒來時她有些恍惚，竟覺得自己仿佛沒有昏睡過一般，若不是剛才喪失身體掌控的驚慌感還在，她真的會以為自己沒睡。
這是代價麼……
有得必有失，世事本該如此，她摸索着抓緊瓷瓶，輕輕歎了口氣。
可好在，她沒有讓卻衍看見她那幅凄慘樣子，還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