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久久心裡一慌，下意識道：“别過來！”
腳步聲果然頓住，師久久看不清楚眼前是什麼情形，隻能約摸着位置試圖用身體擋住那些血迹。
“姑姑。”
顫巍巍的喚聲響起，師久久一怔，“喜喜？”
喜喜這才往前走了兩步：“姑姑，你在幹什麼？我幫你吧，好不好？”
師久久想着喜喜一向膽小，怕她被這血吓到，下意識搖頭，可很快就想起來，這丫頭之前就已經見過了。
“看來是要勞煩你了。”
她往前伸了下手，喜喜小跑過來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姑姑，對不起啊，那天我本來想幫你拖住追兵的，但是我沒能成功，對不起……”
師久久很是驚訝，喜喜幫她拖追兵？
這小丫頭一向溫順老實，人前連高聲都會不好意思，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她動容地摸了摸喜喜的頭：“多謝你，眼下這樣也不算壞。”
“怎麼不算壞……算了不說了，姑姑你出宮後找到神醫了嗎？能治嗎？”
她說着不自覺看了眼地上的血，臉色跟着暗淡下去，這看起來不像是找到了的樣子……
“找到了，”師久久溫聲一笑，“隻是神醫要晚些日子才能到，你幫我清理一下這裡吧，别讓皇上看見。”
喜喜先是一喜，随即就被困惑籠罩了：“為什麼不讓皇上看見？他看見了才能着急，才能想辦法給姑姑你醫治啊。”
沒看見已經吓壞了，要是看見了怕是他連覺都睡不好了，還有那麼多敵人呢。
師久久歎了口氣：“該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了，再多也沒什麼用處。”
喜喜并沒有被說服，但也知道師久久做的決定别人改變不了，隻好答應了一聲，打了水來清理地面，卻是一連打了三盆水才将地面清理幹淨。
她看着已經洗不出來的抹布，心口悶悶地喘不上氣來。
“姑姑，吐這麼多血你疼不疼啊？”
師久久又想揉她的頭了，可是摸了兩次都沒能摸到，隻得作罷：“已經習慣了，我走後良妃娘娘怎麼樣？皇上有沒有因為我逃宮的事降罪？”
剛才還叽叽喳喳的喜喜忽然沒了言語 ，師久久以為她沒聽見，正要提高音調再問一遍，面前卻忽然有細微的風劃過，她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喜喜還不知道她瞎了，但顯然現在察覺到了。
“喜喜，沒事，等毒解了就好了。”
喜喜咬緊了牙，姑姑瞎了……
她眼眶瞬間酸脹起來，怎麼會這樣呢？
她曾經那麼風光，連公主都不如她尊貴，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姑姑……”
她抓着師久久的手說不出話來，師久久安撫地揉了揉她的發髻：“不是什麼大問題，别放在心上，不哭。”
喜喜越發無地自容，又來了，明明承受痛苦和絕望的人是師久久，她卻一次次地要對方來安慰她。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我沒哭，姑姑我服侍你歇下吧，天色很晚了。”
師久久沒說自己已經睡了很久的事，由着她送自己回了床榻，合上眼睛默默算着時間，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醒着等卻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