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可是你?”
師久久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吓得玉春一哆嗦,險些從地上跳起來,心跳一時間宛如擂鼓,咚咚咚地吵得他好半天才靜下神來,聲音卻止不住的哆嗦:“姑姑,是奴才。”
他欲哭無淚,所以說人不能做虧心事,這瞞着主子的感覺太痛苦了。
“怎麼了?聲音怎麼聽着不對,可是事情出了岔子?”
“沒沒沒,”玉春忙不疊擺手,強逼着自己冷靜了下來,“姑姑交代得那般詳細,怎麼會出岔子?姚黃姑娘答應了,說很感激姑姑給她這個機會,她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師久久松了口氣,雖然她有的是法子逼着姚黃答應,但她自願去做,總比用旁的卑鄙手段要威逼來得好。妏敩洣
“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姑姑有話隻管吩咐奴才,奴才也好跟着學些本事,回頭少挨師父的罵。”
師久久笑了一聲,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衍就擡腳走了進來:“不是說要午睡嗎?怎麼又聊起來了?”
“事情辦成了一半,難免有些高興。”
她伸了伸手,不多時就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了。
卻衍順勢翻身上了床榻,毫不避諱玉春還在,大狗一般在師久久頸側蹭來蹭去,“是荀家的事嗎?師久久姑姑真能幹。”
師久久被他蹭得有些癢,又怕他将面紗蹭掉了,連忙擡手抱住他的頭:“别鬧了,睡覺。”
卻衍又蹭了兩下才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慢慢老實下來,懷裡的人已經合上了眼睛,呼吸輕緩得幾乎察覺不到,連胸腔的起伏都細微的有些過分。
他眼神不自覺暗沉下去,濃郁的不安自心底深處湧上來,他又想把師久久喊醒了,可是不行,一宿沒睡太累了,他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折騰。
他将師久久攏進懷裡,借着這般充實的懷抱,勉強汲取了一點心安。
“師久久……”
他低喚一聲,卻克制着一絲聲音也沒發出來。
外頭卻還是響起了腳步聲,方才被他遣去查乾元宮進出記錄的内侍查到了結果,知道他要的急,所以立刻就來複命了。
“如何?”
卻衍聲音壓得極低,内侍也不敢高聲,小心道:“今日皇上不在時,隻有尚服局兩個女使來送了一趟繡品,含章殿一個内侍來禀報順妃身體有恙,除此之外再無旁人,這些人也并未進殿門。”
卻衍心口一沉,他其實也不是沒猜到的,畢竟這是内殿,閑雜人等不得擅入,而那張軟榻,就在剛才他還親手将師久久從上面拉了起來,不可能有旁人躺過。
隻是他忍不住會有一點僥幸,現在連僥幸也被打破了。
他目光再次落在師久久那張新換的面紗上,輕輕一擡手:“傳玉春進來。”
内侍退了出去,剛走沒多遠的玉春再次被喊了回去,他哆哆嗦嗦的進了門,根本不敢擡頭。
“玉春,朕容不得欺主的奴才,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