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師久久緩慢地撓了撓卻衍的掌心，“他有沒有和你動手？他偶爾會有些不講理，你多擔待……”
“好，”卻衍低應一聲，将她兩隻手都攏在了手心裡，“一家人，不會計較。”
師久久笑了一聲，她喜歡卻衍說的一家人這三個字，不管有幾分真心，都至少說明，他在這世上，不再是一個人了。
“那我替他謝你了……你的手好涼，我給你捂一捂……”
她試圖将卻衍的手包在手心裡，許是兩人手掌相差太大，她動作笨拙得厲害，試了幾次竟都沒有将那雙手抓住。
“我不冷。”
卻衍開口，再次将師久久亂動的手包在了手心裡，卻随即皺起了眉頭，剛才他情緒激蕩之下沒有察覺，現在才發現她的體溫好像有些太高了。
他摸了摸師久久的額頭，被燙得變了臉色：“師久久，你在發燒！大夫……”
“已經開過藥了……”
師久久含糊一句，并不想讨論這個話題，“許是斷了肋骨鬧的，不妨事……兄長現在什麼樣子了？”
她剛才其實想摸一摸師濟的臉的，可是時間太緊，她不敢耽誤，等他再過來的時候吧，應該不會太晚吧。
卻衍起身将藥端了過來，察覺到藥還很燙便放在了一旁，聞言輕聲開口：“他和以前不大一樣了，性子沉穩了不少。”
短短一句話包含了太多内容，師久久有些疼惜：“他們吃了很多苦。”
“我會補償他，”卻衍在床邊坐下來，再次抓住了師久久的手，神情逐漸堅定，“我會替師家平反，把屬于他的東西還給他，師久久，答應你的事我都會做到，留下來好不好。”
他垂眼看着師久久，因為師濟那一句保全，這一刻他終于不必再逼着自己放手，終于有了要她留下來的底氣，倘若師久久心裡一直有他，那他們為什麼要分開？
他想和她成親，生子，到老，然後一起埋到沒有旁人的陵墓裡去。
“好。”
師久久低語一聲，答應得毫不猶豫。
卻衍怔了怔，雖然他已經想到了師久久會答應，卻從未想過會如此簡單，原來想要留下她并不需要做那麼多事情，原來一句話就可以。
他眼眶驟然發燙，倉皇低下頭，将師久久的手緊緊抵在額頭：“等唐停回來，等治好你的病，我們就完婚，我要辦一場最盛大的帝後大婚，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成親了……”
師久久仍舊應了一聲好，抽出手一下一下撫摸他的發絲。
在這份安撫裡，卻衍慢慢平複了情緒，興緻卻逐漸高昂，他隔着手籠親吻師久久的手背，一句一句說他們的以後。
他不打算給師久久準備她的皇後寝殿，不然萬一吵架了，他會被攆出去；
他們還要生一個像極了師久久的女兒，他會親手帶大她，把他從未擁有過的父愛全都給她；
他要另起一座陵寝，等他們攜手白頭之後，隻埋他們兩個人……
師久久靜靜聽着，他說一句她就應一聲，若是可以，她也想給卻衍那樣的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