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第1頁)

他怔了怔才回神,因為難堪,臉上火辣辣地燙了起來。n“這三年,姑娘的性情好像也有些變了。”n以往的師久久是不會這麼不給人留情面的。n師久久輕歎一聲:“祁大人,我并沒有變,我性子始終如此,說得好聽些叫恩怨分明,不好聽便叫乖戾,在我與旁人之間,若非無可奈何,我素來是選我自己。”n祁硯蹙起眉頭,他不喜歡師久久這般說自己,她不是那樣的人。n“師姑娘,你方才猶豫應當是還有别的顧慮,且說出來,我一定能幫你。”n師久久卻有些開不了口,她方才猶豫,不是猶豫要不要走,而是在想要怎麼再拒絕祁硯一次,其實以往她從未給過對方半分希望,可即便如此,對方還是對她這般用心。n她并非不識好歹的人,多少有些不忍,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n她深吸一口氣:“對不住祁大人,我不走不是因為旁地,是放不下卻衍,我不能留他一個人在這裡。”n祁硯如遭雷擊,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為什麼?是不是阿雲說得還不夠清楚?這些年他做了很多慘絕人寰的惡事,你是不是不信?你跟我來,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靖安侯府還吊着一群屍體,你看看他們死得多慘就知道了皇帝現在……”n師久久微微一擡手,祁硯一把抓了個空,身體僵在了原地,他很是絕望:“師姑娘……”n“祁大人,井姑娘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該說的都說了,我來這裡,也是為了等你。”n“那你……”n“可比起你們,我更相信他,”師久久柔聲打斷了祁硯的話,這是兩人見面以來,她最溫柔的一次,可這溫柔卻不是給祁硯的,“他一定有他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内情我會再去問他,今天多謝大人了。”n她微微一颔首,算作道别,随即轉身就走。n祁硯不死心的追了上來:“你就不怕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到那個地步嗎?”n師久久目光微微一閃,雖然她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形,但也能猜到幾分,還是先皇的問題。n隻是卻衍顯然懶得周全,也不在乎自己會被人議論成什麼樣子,他隻想清除那些人,為那些在内亂中拼死護着他的人報仇。n血債,當然需要血來償。

不管是德高望重的朝臣,還是藏匿于民間的暗探,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即便沒有實證,他也還是要下手。n“祁大人,有些内情我不便告知,但你放心,以後他不會再如此,我會看好他的。”n“師姑娘,你不要太天真了。”n祁硯再次開口喊住了她,“我知道你和皇帝有年少情誼,可你看看順妃,她可是為皇帝生育過子女的人,可現在呢?還不是毫無理由地就被下獄了,你若是執迷不悟,會步她後塵的。”n“大人的話我記下了,日後會謹言慎行的,我也有句話想忠告大人。”n師久久轉身看着他:“大人已經定親了,就該盡好為人夫的責任,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我這等無關緊要之人,就不勞大人操心了。”n無關緊要?n祁硯被話裡那明顯的疏離刺得心口生疼,“我與她定親隻是為了名正言順地将她留在身邊,是想着有朝一日替你……”n“祁大人,”師久久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慎言。”n她不想知道祁硯為什麼要和井若雲定親,但很清楚,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了。n“大人,有些事情沒想清楚的時候,切莫胡言。”n她再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丢下這麼一句話擡腳大步走了。n祁硯苦笑一聲,切莫胡言?是不想聽吧?n他失魂落魄地在石墩子上坐了下來,眼下這個局面是他從沒有設想過的,他沒想到師久久在知道卻衍那麼殘暴之後竟然還會選擇留下來,還讓他不要多管。n為什麼?n師姑娘,到底是為什麼?n他到底哪裡好,值得你做到這個地步?n他合上眼睛,拳頭卻越握越緊,胸腔裡滿滿的都是憤怒和不甘。

“這不是祁大人嗎?您怎麼在這?”n一道略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來,祁硯懶得理會,對方卻越走越近,他不得不看了一眼,然後就瞧見了一張有些眼熟的臉:“是你?你在這裡幹什麼?”n來者正是幾天前攔下他馬車,說有法子阻止伐蠻的人。n“小人沒錢住客棧,就在這地方借居。”n祁硯冷冷瞥他一眼:“撒謊,尋常人甯願睡街口也不會來這種地方,你是什麼人?”n“小人就是個普通人……”n“既然不肯說實話,那就别耽誤我的時間。”n他起身要走,陳立這才笑起來:“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好吧,小人的确不是百姓,我叫陳立,來自北周。”n祁硯瞳孔一縮,臉色驟變:“逆賊!你竟敢如此猖狂!你信不信我這就喊京都司來……”n“逆賊?”n陳立冷笑一聲,“究竟誰是逆賊,可說不準啊。”n祁硯聽這話鋒不對,有些狐疑:“你什麼意思?”n“大人就不好奇皇上為什麼理由也不給一個,就殺了那麼多人嗎?”n“你知道?”n陳立眼底閃過寒光,陰恻恻道:“我當然知道,因為他不是正統,殺那麼多人是為了滅口。”n“不可能!”n祁硯矢口否認,卻衍怎麼可能不是正統?n“那大人要怎麼解釋,皇帝一意孤行要伐蠻?”n祁硯被噎住,對此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管他怎麼勸卻衍也都沒有改主意,難道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