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n師久久不自覺站了起來,雖然極力控制,可臉上還是閃過了慌亂:“什麼變故?皇上如何了?”n車夫眼神躲閃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許久後才咬了咬牙:“皇上暈過去了,至今沒有清醒,我們不敢貿然回宮,隻能先來這裡。”n說着話他拍了下巴掌:“進來。”n幾個暗吏立刻擡着一頂轎子進了門,裡頭正坐着昏迷不醒的卻衍,孟于方落後一步跟進來,老臉上都是愁苦。n師久久快步迎了上去,擡手摸了下卻衍的脈搏,脈象浮而有力,不過是初染風寒之症,不該讓人昏睡的。n可她怕自己是關心則亂,摸錯了脈象,不敢妄下定論,隻好拍了拍他的臉頰:“皇上,你醒醒。”n轎子裡的人一無所覺,師久久指尖發涼,隻能看向孟于方:“大夫呢?可請了大夫看過?”n孟于方沉重地歎了口氣:“請過了,大甯寺的了因主持就是聖手,他診過脈後說皇上這是……”n他欲言又止,聽得師久久心急如焚:“但說無妨。”n“付姑娘,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皇上這,這是……”n孟于方仍舊吞吞吐吐,師久久卻再也無法忍耐,厲喝一聲:“說話!”n井若雲吓得一抖,轉身就躲進了廂房,孟于方也不敢再遮掩,眼一閉心一橫開口道:“了因主持說皇上這是相思病,見到您就好了。”n師久久一滞,表情在一瞬間空白了下來。n“你說什麼?”n孟于方沒敢再開口,一隻手卻悄沒聲的伸了過來,抓住了師久久的衣角,卻衍掀開眼睛看向她:“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n“……你沒事?”n師久久回神,怔怔看他兩眼後,打斷了他的話。n“怎麼算沒事呢?想你想的心口都疼了……”n卻衍抓着她的手往胸膛上放,渾然沒意識到危險,下一瞬那隻手就抽了出去然後一把掐住了他的臉頰肉,随即狠狠一拽,疼得他嘶了一聲:“手下留情……”n師久久渾身都在哆嗦,臉色鐵青:“你拿這種事情耍我?你怎麼能拿這種事情耍我?!”n見她氣得如此厲害,卻衍連忙解釋:“隻是個玩笑,我就是想看你緊張的樣子。”n師久久臉色越發難看,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可最後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隻是甩開手轉身走了。n卻衍連忙下轎要跟上,落地的瞬間身體卻是一晃,孟于方連忙扶住他:“皇上?”
卻衍眼神微微一暗,他看了眼仿佛有爬蟲遊走過的皮膚,輕輕擺了下手:“無妨,下去吧。”n孟于方卻不敢真的退下,昨天卻衍突發暈厥險些栽進山崖後,他便寸步不敢離開,還将小公主接過去陪着,他本以為隻是偶然發作,卻不想那混亂的一宿裡,他竟眩暈栽倒了好幾次。n他心慌得不行,這才去請了了因大師,卻隻得到了一個血熱生風邪的論斷,看得他很是揪心。n他本想立刻将人送回宮去修養,卻衍卻非要先來接上師久久,還不許他們說實話。n“廖扶傷不是說了他有法子嗎?不必太過驚慌,聲張也不過是讓她白白擔心而已。”n“可這種事瞞不住啊,付姑娘整日在您跟前,怎麼可能發現不了?”n“那就給她一個發現了也不會在意的理由。”n孟于方猜測了一宿皇帝會有什麼法子,一心以為皇帝天縱英才,會有什麼萬全之法,卻沒想到最後,等來的是這麼一個馊主意。n他一路上都在試圖勸阻皇帝,然而并沒能勸動:“生一次氣總比次次擔憂來得強,那種滋味你不知道有多難捱。”n當年師久久毒發時,每昏睡一次他的心跳都要凝固一次,他不敢離開,不敢合眼,唯恐一個走神,她就會從自己身邊消失。n那種感受,簡直是世上最惡毒的酷刑,他不能讓師久久也嘗試一次。n這些内情孟于方不知道,他隻看出來了聖心已決,也不敢再勸,隻能帶着暗吏退到門口守着。n卻衍起身朝廂房追了過去,扶着門定了定神才開口:“是我做過了火,保重身體,莫要生氣。”n師久久沒言語,回應卻衍的是一聲悶響,有什麼東西砸在了門闆上。n卻衍輕輕歎了口氣,看來果然是氣得很厲害。n“我們先回宮好不好?我好好和你道歉。”n師久久仍舊沒理會他,卻衍也不惱,耐着性子在門口哄她,隻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門裡還是沒有一句話。n卻衍啧了一聲,這麼哄看來是不行了,得用點别的法子,剛好讀了很多情詩還沒機會說給師久久聽,現在讀出來也很好。n他清了清嗓子,正要說什麼眼前卻又是一黑,他連忙擡手抓住門闆這才沒有跌倒,遠處的孟于方察覺到了異樣,擡腳就要過來,卻被他擺了擺手阻止了。n他貼着門闆坐了下去,半真半假道:“你再不出來,我相思病又犯了……”n可惜師久久仍舊沒有理會。n她實在沒想到卻衍會用這種法子來耍她,這可不隻是惡劣那麼簡單了。n卻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任性胡為了?n她靠在床頭極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可被驚吓和戲耍的怒火卻怎麼都消不下去,她仰頭吐了口氣,算了,今天還是先不見卻衍了,他也該知道,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