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就這樣吧，”卻衍揮退了孟于方，低頭打量自己一眼，安撫似的開了口，“朕潔身自好得很，沒什麼好擔心的。”n他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面帶微笑地過去開了門：“阿久……怎麼是你？”n敲門的正是遲來一步的玉春，卻衍下意識往他身後去看，卻見空蕩蕩的庭院裡根本沒有師久久的影子。n“她人呢？”n“付姑娘說她今天就不進來了，吩咐奴才送了些皇上用的東西過來。”n卻衍的臉不受控制地拉了下去，師久久對他是不是太放心了？趙王都給他送女人了，她都不來盯着？n這毛病不能慣着。n他擡腳就走，三個人面面相觑，連忙追了上去，卻迎面遇見了趙王，他身後跟着幾個下人，正擡着一個碩大的木箱子，瞧見卻衍連忙迎了上來：“皇上，臣方才冒犯了您，這是特意備下的賠禮……”n“你自己留着吧。”n卻衍腳下不停，徑直往外頭走，孟于方總算猜透了他的想法，哭笑不得地攔住了他：“皇上，您旨意都下了，這時候走不妥啊。”n其餘兩人連忙附和，卻衍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可又顧忌着趙王還在，所以最後并沒有出口，好在孟于方心思玲珑，瞬間就看懂了，他壓低聲音勸慰：“奴才這就回去請，一定把人請過來。”n卻衍仍舊氣難平，這件事他想自己去找師久久算賬，可不等話出口，一股眩暈感就湧了上來，他一把扶住了玉春的手，心裡卻是一凜，他方才不是吃過藥了嗎？這麼又來了？n可趙王在側，他豈能将弱點宣之于口？n所以咬牙撐住了，不着痕迹地借着玉春站穩了身體，話鋒卻改了：“朕也剛好乏了，還是你去吧……倒也不必勉強，左右不過一宿，明天就回去了。”n孟于方見多了他口不對心的樣子，隻當這是又矯情上了，也沒當真，敷衍了一句他明白便往外走，n鐘青見他老胳膊老腿的，快走兩步追了上去：“孟公公，我送你過去。”n趙王這時候才敢湊過來：“皇上，可是對府裡何處不滿意？”n“朕隻是随便走走，不必在意。”n卻衍強撐着開口，袖中的手隐隐發抖，面上卻看不出分毫來。n好在趙王不敢多問，隻再次将箱子送了過來，言辭懇切地希望卻衍能收下。n卻衍沒有時間和他浪費，隻能應了一聲。n趙王大喜，連忙吩咐人将箱子擡進了屋子裡，又奉承了兩句便識趣地退了下去，卻衍靠在羅漢床上長長地出了口氣，可算是糊弄過去了。n他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合上眼睛恢複力氣，玉春隻當他是累了，也不敢打擾，悄然退了下去，在院子一角點了爐子烹茶。n不知過了多久，那股脫力感總算平複了些，卻衍松了口氣，正要起身，一股灼燙感卻忽如其來，仿佛是手掌不小心摁在了燒紅的碳上，疼得十分尖銳，他連忙擡起手查看，掌心卻并沒有問題，除了三年前内亂留下的疤外，什麼都沒有。n看來是毒藥作祟。n先前唐停就說過，那方子得随時換，看來這張方子已經失效了，怪不得今天吃了藥也沒管用，看來他得自己派人去找唐停了。n但在那之前，他還得想想旁的辦法，不然這麼下去，瞞不住師久久的。n想起當年自己眼看着師久久毒入肺腑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和絕望來，他緊緊咬住了牙，他不能讓師久久也嘗一次那種滋味，絕對不行。n他再次閉上眼睛養神，片刻後有了主意。n“玉春。”n他随口喊了一聲，很快就響起木料摩擦聲，他隻當是玉春進來了，微微一擡手：“去拿壇酒來。”n事到如今，隻能拿酒做遮掩了。n酒很快被送了過來，有人倒了一杯遞過來，卻衍随手接過，手腕一翻就倒在了衣襟上。n有人驚呼了一聲，聲音嬌媚，和太監全然不同。n他心裡一凜，驟然睜開了眼睛，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出現在眼前，徒河的天氣，哪怕是中秋剛過去沒多久，衣裳也要穿夾棉的了，可眼前這人卻十分清涼，除了貼身小衣外，竟隻披了一層薄紗。n“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n質問聲落下，他已經想到了什麼，扭頭朝旁邊看過去，木箱子果然開了。n好你個卻昌，沒完沒了了是吧？n可更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頭，那美人哆嗦着跪了下去，聲音如泣：“皇上恕罪，臣女姓卻珠，名珠，按理應該喚您一聲叔父。”n卻衍一愣，因為毒發而混沌的思緒硬生生清明了片刻，卻昌這是拿他的親生女兒來勾引他？n禽獸，這可是亂倫！n“拿件衣服自己出去，我會去找你爹算賬！”n卻珠又哆嗦了一下，卻仍舊跪在地上沒動：“臣女不能走，不然沒辦法和父王交代，求皇上成全臣女吧。”n成全？n卻衍氣的咬牙，眼前已經開始模糊，這是暈厥的前兆，他沒有時間再浪費了，語氣不自覺惡劣起來：“朕讓你滾出去，聽不懂嗎？！”n卻珠渾身抖如篩糠，卻仍舊跪着沒動：“皇上，您後宮那麼多人，不差臣女一個，求您救救臣女……”n卻衍徹底沒了耐性，師久久若是來的話，很快就要到了，要是看見他和一個這幅打扮的女人在屋子裡，會怎麼想？n“來人！”n他再顧不得卻珠的名聲，開口就喊了人，可還不等有人回應，他眼前便驟然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地面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