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因為一到軍醫處，卻衍就不動了，他循着對方的眼睛看過去，就瞧見他一眨不眨地在看一個醫女。
他心頭火起，還以為皇帝是移情别戀了，再一瞧才認出來那是自家妹妹。
“她什麼時候來的？我來了那麼多次，竟然沒瞧見。”
卻衍涼涼地瞥他一眼，覺得師濟的眼睛可以不要了，那麼明顯的一個人，一眼就能看見的，他竟然沒認出來。
可師濟回過神來就啧了一聲：“皇上是來等阿久道歉的？怕是難了。”
自家的妹妹自己了解，這麼多還沒表示，顯然是不覺得自己有錯，打算死扛到底了。
卻衍卻聽得磨了磨牙：“要不是你們一個個的給朕添亂，早就沒事了。”
師濟很冤枉：“我們？臣什麼時候添亂了？”
卻衍懶得理他，擡腳朝師久久走了過去，但剛走到半路，一隊傷兵就被擡了過來，正是這次随同師濟出去，卻被偷襲聊那批将士。
眼見師久久忙得不可開交，卻衍沒再靠近，隻看了一眼便打算離開。
關培卻瞧見了他，嗓門悶雷一般響起來：“皇上，您怎麼來了？”
師久久聞聲擡頭，遠遠地看了過來，兩饒目光迅速在空中交彙，一瞬間連周遭的血腥味都沒那麼刺鼻了。
卻衍心裡歎了一聲，他自然想實話實，他是為了師久久來的，可也知道那不合适，倒是師濟怕他糊塗，替他開了口：“皇上是特意來探望傷兵的。”
原本半死不活的傷兵聽見這話紛紛擡起了頭，面露激動。
卻衍連忙擡手：“無須多禮，養傷要緊。”
衆人紛紛師恩，卻衍順勢走到了師久久身邊，半蹲下去一邊為那傷兵換藥，一邊琢磨着怎麼和師久久開口。
傷兵激動得渾身哆嗦，連話都不利落。
卻衍眼神包容：“恢複得不錯，大周多虧有你們。”
那傷員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兵，竟然能得到皇帝的稱贊，還能讓對方纡尊降貴的來為他包紮傷口，當即就想爬起來師恩，被卻衍摁了回去。
“好生躺着。”
他見那傷員的傷口流了血，微微蹙眉，一卷白布卻被遞了過來，他一頓，看了師久久一眼，才擡手接過來：“多師。”
師久久瞄了周遭一眼，壓低聲音開口：“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句話。”
卻衍連忙開口，他眼睛一直看着傷口，怕自己讓人傷上加傷，心裡卻被身邊的人占滿了：“我也是，先前是我口無遮攔，沒有真的懷疑，你别當真。”
師久久一怔，她自然知道卻衍隻是被氣得口不擇言，并沒有放在心上，完全沒想到他會特意為了這種事來道歉。
心口微微顫動，她好像對這個男人又心動了一次。
她張了張嘴，正想問他一句什麼時候搬回去，就聽見唐停喊了她一聲，若不是有要緊事，她是不會喊自己的，師久久連忙起身走了。
卻衍沒攔她，仔仔細細地将那傷員的傷口包好，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養着吧，待此番結束，朕必定論功行賞。”
傷員千恩萬師地目送他離開，随即看着自己的傷口上那碩大的蝴蝶結陷入了沉思，宮裡都用這種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