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胤愣住。
“滾,别讓我再看見你。”領導指着他吼了一聲,轉身便走向酒店。
……
吳天胤被開除了,理由是履曆欺詐,身上有嚴重劣迹。
入職時吳天胤總共花了四五個小時面試和辦理手續,可公司決定開除他,卻連兩分鐘都沒用上。
酒店肯定是不能再住了,因為他根本沒辦法面對同事。所以吳天胤取了自己簡單的行李後,就如孤魂野鬼一般,晃蕩在了大街上。
他兜裡沒有錢,來的時候更沒有提前訂返回的車票,所以他隻能再一次求家裡的人。
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吳天胤在路邊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把事情經過如實跟繼父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人家給你開了?!”繼父沉默好半天後,才突然問道。
“嗯。”吳天胤低着頭說道:“我從酒店出來了,兜裡的經費也被同事要走了……我沒錢了,爸……你給我轉點錢,我坐車回去。”
“你說你踏馬的還能幹點啥?!工作給你安排了,關系也給你找到了,你三十大幾的人了,連這點事兒都處理不好嗎?”繼父瞪着眼珠子吼道:“别說我不是你親爹了,就你真是我捅咕出來的,就你這B樣的,也沒人管你。家裡沒錢,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繼父直接就挂斷了手機。
吳天胤雙眼茫然的站在原地,扭頭看着路上的積雪,一時間沒了方向。
家中。
母親坐在冰冷的床邊,沉默許久後,才聲音跟蚊子似的問道:“……他咋回來啊?”
“那麼大個人了,他還能死外面啊?”繼父冷臉罵道:“這狗艹的三十多歲都不能自己生存,就全是你給慣的。”
母親被吼的吓了一跳,坐在床上不敢再吭聲。她一輩子都是這樣,給人生了那麼多孩子,給家裡幹了那麼多活,卻也沒找到自己的位置。
繼父卷起被子,無知且暴躁的罵道:“都是廢物,天天就知道吃閑飯。”
說完,繼父夾着被褥,直接去了另外一屋睡覺。
……
寒冷的室外,涼風呼嘯着吹起路邊的積雪,宛若刀子一般刮在人的皮膚上。
吳天胤穿着單薄的工服,拎着一分錢都不值的簡單行李,咬着牙,奔着松江方向走去。
他如果此刻低頭,再次咬着牙給繼父打個電話,說點軟話,讓母親也幫忙勸勸,那對方還是有極大可能給他從手機裡轉過來點錢的。
可這一回吳天胤沒有這麼做,他跟繼父通完電話,就沒考過再給家裡打,更沒有想過聯系那些在監獄裡認識的朋友。他給自己在心裡留了一點永遠也不願意放棄的尊嚴,選擇一步一個腳印,奔着松江方向走去。
幾百公裡,冰天雪地,他甯可走回去,也不願意再蹲下說話了。
……
第二日,晚上七點多鐘。
江南區,夜色娛樂城門口,耀光安保公司的小勇,領着七八個人,邁步進了大堂。
“先生您好,您是要去酒吧,還是要去樓上包廂?”服務經理立馬迎過來問道。
小勇扭頭看了一眼四周,笑着回應道:“搖會頭,喝點酒,你給我安排在酒吧裡吧。”
“行行,來,您這邊請。”經理立馬笑着應了一聲,快步在前面領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