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我出去可以,給城衛署磕頭認罪也可以。”張亮摸了摸腦袋,笑着說道:“但你得讓小虎來監獄一趟,親自給我認錯。他要親口說服了,不玩了,那這事兒就了了。”
“你這麼做圖啥啊,有必要嗎?”副隊長棱着眉毛問道。
“不圖啥,我就想跟市裡這幫公子哥要個面子。”張亮攤開手掌,笑着回道:“我就想整他。”
副隊長沉默。
……
張亮和小虎之間的恩怨,看似是兩個年輕人為了點買賣,為了點錢,從而發生的個人沖突,但實際上它卻是兩個階層的對抗。
張亮代表了那些家裡有一定權勢,但還未登頂的社會中堅力量,而小虎則代表的是那些真正的富家大少。
他們之間看似力量懸殊,家庭背景差距較大,可最終短暫對抗下來的結果卻是,頂層在某些時候也需要妥協,對人數較多的社會中堅力量妥協。而諷刺的是,這些中堅力量正是那些平時求着他們,哈着他們的人。
由此可見,社會中的各階層也有着平衡。即使是頂層做事兒也不能太過線,太過碰觸下面人的利益,不然這些人聚在一塊反抗,也是能推翻航空母艦的。
當然,張亮之所以有一定把握能成事兒,那是因為有着各種必要因素在裡面。比如暴利行業藥線的出線,比如秦禹在關鍵時刻放棄了自身很多利益,又比如他趕上了增收稅的事件等等……
但這裡面有一個很關鍵的因素,那就是張亮雖然代表着人數較多的一方,可他代表的卻不是普通民衆。
這是社會中堅力量,利用民衆去跟上層博弈的一次事件。而普通民衆一方,其實并沒有得到什麼切身利益。架是他們打的,口号是他們喊的,影響力是他們造成的,可他們明天也坐不進辦公室,而是需要拿着鐵鍬,冰釺子,繼續上大街上掃雪。并且……工資也不會漲,最多能拿到點獎金。
中堅力量為了自身利益,或許可以抱團,但普通民衆卻很難做到,這是為什麼?
值得深思。
……
深夜。
小虎在父親的逼迫下,極為屈辱的來到監獄内,面見了張亮。
“你服不服?”張亮坐在鐵椅子上,歪脖問道。
小虎咬着牙,滿臉漲紅的看着張亮,沒有吭聲。
“我問你話呢,你服不服?”張亮再次問道。
“我服了,亮哥。”小虎笑着點頭。
“哈哈!”張亮大笑,點頭喊道:“來來來,你過來把我铐子打開。”
小虎攥了攥拳頭,伸手從桌子上拿起鑰匙,邁步走過去,彎腰親自給張亮打開了铐子。
張亮起身,伸手拍了拍小虎的腦袋說道:“你們說要放貸,松江每開一家貸款公司,都得先上你們那兒“備案”。你們說要成立食品公司,一夜之間平道黃了十幾家工廠……朋友,你但凡要給我們留口湯喝,那我見你面都得矮三分。可你要連湯都不給一口,那我尊重你還有啥用啊?”
小虎擡頭看着張亮,眼珠子通紅的點頭:“亮哥,你教訓的是。”
“别太狂了,特區最高長官的兒子,還有怕的人呢,更何況是你這号的呢。”張亮皺眉罵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衣衫後,直接走到桌子旁,在釋放證明上簽了字。
……
一個小時後。
張亮坐在車内,拿着電話不停的吩咐道:“馬上給我找十個兄弟,讓他們去警署自首,承認街上鬥毆的事是他們組織的。這十個人在裡面待一個月,我每人給兩千,直到他們出來之後結束。第二,你從财務賬上支出來二十萬,用于打點警署和城衛署的關系……對,我和你一塊去,不管領導咋罵咱,咱都别吭聲。哪怕最後是跪着把錢送出去的,咱也得保持微笑。好好,你馬上辦,我一會就回公司……”
幾分鐘後,張亮喝了口水,立馬又聯系上了秦禹。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