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韓非拽起沙發上的抱枕,仔細擦了擦鞋面和鞋底,才快步走向衛生間。
過了一小會,樓下傳來了腳步聲,老胡領着事先在胡同内等着的馬仔,快步上了樓梯。
一行人來到二樓,雖見到嚴哥死狀極慘,卻沒有一個人臉上有驚訝的神色。
馬仔們戴上手套,鞋套,從帆布包裡拿出防雨綢面料的苫布,攤開鋪在地上,開始處理現場。
……
衛生間内,韓非低頭用洗手液沖洗了三四遍手,又用濕毛巾仔細的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污痕全部擦幹淨後,才掏出手機,再次撥打了一個号碼。
數十秒後。
“喂?”韓堯的聲音在電話内響起。
“公司财務,地面上跑腿辦事兒的人,還有兩家負責走錢公司的經理,我都處理掉了。”韓非站在陰暗的衛生間裡,聲音沙啞地說道:“下一步,我會讓小琳先帶着核心團隊返回燕北,等王宗祥徹底上位議員,我再回去。”
“還是算了,你和小琳一塊回來吧,我怕尤利軍扛不住那麼長時間,提前吐了。”韓堯有些擔心地說道。
“你放心,什麼時候該走,我心裡有數。”韓非輕搖着頭說道:“……主要是小琳那邊,必須勸她先回去。她在松江待的年頭太多了,有些事兒已經抹不幹淨了,一旦楊鋼吐了,可能會牽連到她。”
“嗯,我一會給她打個電話。”
“就這樣。”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
……
韓三千的幾個兒子,各有各的行事風格。比如這個韓非,他表面上看着像個大學剛畢業的待業生,跟誰都沒啥脾氣,一說一笑,非常平易近人,可實際上辦事兒卻非常果斷,狠辣。
楊鋼在松江待的時間不短了,知道公司不少内幕,一旦他扛不住開咬了,那出事的肯定不僅僅是韓非,什麼權錢交易,什麼殺人滅口的事兒,就全會被抖落出來。
到那時候,受傷的也不僅僅隻是韓家人,鬧不好上層的一些領導也得遭殃。因為秦禹辦這個案子,明顯是有軍政大佬在後面支持的,不動則已,一動肯定是有潛在的政治訴求的。
韓非下手這麼狠辣,将公司内不少環節上的負責人全部幹掉,其實為的并不是保護自己。因為他在松江并沒有生活多長時間,更沒有參與過之前的一些肮髒事件,目前他能被抓的點,也僅僅就是因為他指示了宿舍樓的事兒。所以他這麼幹,保護的是葉琳,是之前在松江長期布局的韓桐,以及韓家在黨政上層的一些關系。
韓非三番五次地說,我要留下來處理一些事情,
那具體是什麼事情?
真的僅僅隻是轉移一點财産,和安排相關人員撤退嗎?這太淺顯了……
從衛生間出來後,韓非站在二樓廳内,掃了一眼處理現場的衆人說道:“一會去區外處理,不要在區内留下把柄。”
“我知道。”領頭的馬仔點頭。
韓非走到老胡身邊,見他神色有些緊張,立馬拍着他的肩膀寬慰道:“胡哥,你是在松江的老人了,和這幫拿錢辦事兒的人不一樣。你就記住了,我在哪兒,你就會在哪兒。”
“哎。”老胡重重地點了點頭。
……
樓下的胡同中,一台面包車緩緩停滞。
“你說的老胡在這兒嗎?”曆戰用槍頂着青年喝問道。
“在,他就在這兒。”青年渾身濕透,凍得直哆嗦地回道。
曆戰聞聲猶豫數秒,輕聲吩咐道:“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