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鎖阿飛
七區,九江監獄108監内,沈飛剃着光頭,穿着橘黃色的号服,盤腿坐在最靠近小便池的牆壁邊上,正值着夜班。
他是重刑犯,在監内也要戴着六十斤的鐐铐。這個玩應乍一聽好像也沒什麼,無非是沉一點,行動不方便一點,但其實這個東西是非常折磨人的,鐐铐之間的鎖鍊特别短,起身的時候,需要犯人彎腰拽着,因為大多數的監内都有規矩,不管你是犯啥罪進來的。鐐铐也不能在走路的時候落地弄出聲音,影響其他人休息,所以平時光彎腰提着這個東西,都是很累人的。
再加上鐐铐砸上去的時候,監獄管教都怕犯人在行動中,慢慢把鎖眼弄活動了,所以铐口也是勒得非常緊的,這就導緻幾乎每一個戴過鐐铐的犯人,一雙腳腕都會被磨爛,磨腫,甚至出血發炎。有的監獄比較人性化,都會給犯人的铐環上纏幾圈布條子,墊着點,不過也沒什麼卵用,該磨還是磨。
所以,你看紀元年前很多的紀錄片裡,死刑犯都是劈開腿走路的,每邁一步都很費勁。這第一是因為他疼,第二是,這幫人在看守所内,一般能不動就不動,有的一坐就是一天,長此以往,雙腿就沒勁兒。
沈飛自打進監獄來,就被折騰得不輕,别的死刑犯沒享受到的待遇,在他身上全部被過了一遍。這倒不是秦禹特意招呼的,因為後者還沒有拿他當個什麼人物,反而是陳系這邊的一些軍官,自發的跟監獄打了招呼,要往死收拾他。
監獄内都是常年不熄燈的,晚上有專門的犯人值夜班,以防有人鬧監,甚至有人自殺。
沈飛硬扛到淩晨兩點,實在是有點扛不住了。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小心翼翼地提着鐐铐,坐着往前挪動了一下身體。
“兄弟,兄弟!”沈飛用手扒拉着一位睡在裡側的青年,輕喊了幾聲。
青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幹什麼?”
“兄弟,到地點了,該換班了。”沈飛很客氣地說道。
“換尼瑪B,讓你值班是照顧你,懂嗎?”青年煩躁地罵道:“明天中午給你倆小時睡覺,你繼續值吧。”
沈飛咬了咬牙,耐着性子繼續說道:“兄弟,我從調到這個監來,就一直值夜班,我真扛不住了,太困了。”
“扛不住你就死去。”青年很兇地罵道:“别再叫我了,不然收拾你。”
說完,青年翻身沖向牆内,準備繼續睡覺。
沈飛忍了一會,再次伸手推了推他:“兄弟,我真扛不住了……。”
青年猛然轉身,躺在床上,咬牙切齒的沖着沈飛臉頰就踹了一腳。
“嘭!”
一腳下去,沈飛仰面跌倒。他被踹在了嘴上,牙齒磕破了嘴唇,嘩嘩流血。
“你再叫我,下一個月都是你值夜班,聽懂了嗎?”青年指着他罵了一句。
“我去尼瑪的!”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沈飛在外面那怎麼說也是年輕一代裡有名有姓的人物,他啥時候受過這麼大的氣?腦袋一熱,沈飛撲上青年,掄起拳頭就砸了起來。
“他媽的,你還敢還手?!”青年起身與沈飛撕扯。
“嘩啦啦!”
鐐铐發出摩擦聲,二人在鋪闆上噼裡啪啦地打了起來。
數秒過後,其他犯人聽到聲響被驚醒,撲棱撲棱的全都坐了起來。
“揍他!”青年按着沈飛喊了一聲。
一聲怒吼,二十多個犯人沖了過來,圍着沈飛一通亂踢,從鋪闆一直給他打到監門那裡。
沈飛此刻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但無奈他的身體素質一般,而且雙腳還被鐐铐牽着,根本沒啥還手的空間。
犯人們圍着沈飛足足踹了能有兩三分鐘後,才散開。
“他媽的,這裡不是外面,你進來了,我想怎麼擺弄你都行。”一個光頭中年,坐在鋪闆上罵道:“還有,我明告訴你,官口有話,讓我們多照顧照顧你。老子奉旨辦事,就是弄殘你,弄死你,也沒人管,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