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老吳用鄧俊，是因為鄧俊的老丈人曾經當過長吉市議會會長，在這邊很有威望。而長吉是黨政管轄的城市，軍監局想要在這兒建站，那與官口的關系必須要處理好，所以老吳才提鄧俊當了這個站長。”吳滿福輕聲解釋道：“而鄧俊這幾年也非常聽話，基本老吳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倆人既有提拔報答的關系，也有利用關系。”
“哦，是這樣。”楊程緩緩點頭，虛心又問：“那由你吳總出面引薦，你覺得我和鄧俊能聊到一塊嗎？”
“鄧俊今年四十八歲，在政治生涯中，算是壯年派。”吳滿福話語詳盡地介紹道：“外人都覺得他是個混吃等死的人，但我了解他，他是很有野心的。如果老吳繼續當軍監局一把，那他基本幹到長吉站站長就到頭了，不會再有上升空間了，因為上層的主要位置，還是得用吳家嫡系。不過，現在九區的軍政時局這麼微妙，他……不會沒有想法的。”
楊程聽到這話，心潮澎湃：“那就是有機會了？”
“你們來之前，我探過他的口風，”吳滿福點頭：“他并不排斥。”
“那就麻煩吳總在中間運作一下了。”楊程低聲說道：“你可以跟鄧俊明講，吳家的好日子快到頭了，現在重新選擇站隊，是時機最合适的。”
“沒問題。”吳滿福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就麻煩你了，吳總。”沈飛用調侃的語氣說了一句。
“哎呦，咱都是朋友，不說客氣的話。”吳滿福擺了擺手。
……
四天後。
藏原境内的一家食宿店中，何大川坐在房間裡，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輕聲沖孟玺說道：“應該快來了。”
“嗯。”孟玺點頭。
窗口處，化了特殊妝容，外貌發生改變的蔣學拿着一個火柴盒大小的軍用電碼器，有節奏地輕敲着上面的按鈕。
過了五六分鐘後，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何大川立即起身，走向門口，而蔣學則是把電碼器放在了窗台外面。
門開，外面站着四個穿着大棉襖，戴着棉帽子的壯漢。
“哪位是川哥？”領頭一人問道。
“哎，我就是。”何大川笑着回道：“小虎讓你們過來的吧？”
“對，虎哥讓我們來接你們。”領頭一人進屋，扭頭打量了一下四周後，伸手說道：“川哥，我叫小柏，負責領你們去北風口。”
“哎呦，那可辛苦你了，來，坐，坐。”何大川立馬關上門，滿臉笑意地招呼了一聲。
窗口處，蔣學打量着這個小柏，見他雖然滿臉，滿手都是凍瘡，但走路的姿勢，以及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不太像是滾地面的。
衆人在屋裡落座，何大川給對方倒了杯水，輕聲問道：“小虎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我們走陸路去北風口，是嗎？”
“對。”小柏沒有喝何大川給他的水，隻端坐着說道：“嗯，我們是要走陸路到北風口。”
“哦，那我能問一下目的地嗎？”何大川像是聊家常一樣問道：“開礦的地方到底在哪兒啊？”
“到了那邊你就知道了。”小柏敷衍地回了一句，輕聲反問：“川哥，你帶的兄弟，都在這呢？”
“是，都在這個院裡住呢，一共五十多個人。”何大川漏出奸詐的笑容：“如果那邊真的很來錢，回頭我再從藏原拉一批人過去。”
“呵呵，你放心吧。”小柏輕聲回道：“隻要你的人不偷懶，認幹，一個人頭每年三萬，絕對不是問題。”
“那就行。”何大川點頭。
小柏眨了眨眼睛，突然問道：“川哥，我聽說你是在興山惹了麻煩，才跑回藏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