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三分鐘後,書房門被推開,闫伯韬笑着走進室内,點頭說道:“忙着呢,總長?”
“呵呵。”
項總長緩緩起身,笑着說道:“沒有,在家躲個清淨而已。怎麼了,你過來有事兒啊?”
“剛開完會,路過這邊,想找你聊兩句。”
“來來,坐。”項總長擺手招呼了一聲。
由于是私下接觸,二人表現的也比較放松,闫伯韬體态松弛地坐在沙發上,插着手,歎息一聲說道:“唉,你說咱倆這是啥命啊,小項不聽話,我兒子又被抓了……難啊!”
項總長跷着二郎腿,沉默半晌後說道:“老闫啊,子玉出事兒,我有責任啊,是我管教無方啊。”
“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說埋怨話的。”闫伯韬擺了擺手:“咱們在一塊搭班子這麼多年,我清楚小項和你的關系……。”
項總長沒有吭聲。
“老項,這裡沒有外人,有些話我就明說了。”闫伯韬扭過頭,臉上愁雲密布地問道:“馮系代表同盟軍,跟軍部總政談判,要求我們黨政,放掉自衛軍的主要力量,這事兒你怎麼看?”
項總長毫不猶豫地回道:“這是不可能的。”
“唉。”
闫伯韬歎息一聲,使勁兒搓了搓手掌,硬着頭皮說道:“老項,你也别太犟了。要人的畢竟是你兒子啊,自衛軍如果被釋放一部分,他在同盟軍那邊,也會腰杆更硬一些。”
“立場問題,不容妥協。”項總長再次搖頭。
話到這裡,屋内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二人僵持住了。
顯然,項總長心裡非常清楚,為什麼闫伯韬會勸他放掉一部分自衛軍,交還給項擇昊。
二人相對着沉默了一會,闫伯韬語氣竟有些哀求地說道:“如果這事兒,算是我求你呢?”
項總長依舊沒有吭聲。
“老項,我也不怕你笑話。”闫伯韬繼續說道:“我就子玉這麼一個兒子,說句難聽的,再過二十年,我還能不能活着都兩說呢!權利啊,地位啊,對我來說,不算最重要的,我死之後,闫家後繼有人,我才不算愧對列祖列宗。你把城外被控制的那一個師的部隊,還給小項,讓他們釋放了子玉,我記你一輩子的情。”
“這事兒不行。”項總長明确拒絕道:“城外那一個師的部隊,我已經讓人重新接手了,新的政工幹部,正在給基層軍官做思想工作。等部隊穩定下來,我會重新整編自衛軍。”
闫伯韬攥了攥拳頭,沒有接話。
“黨政不能沒有自己的軍事力量,我更不可能因為小項是我兒子,就給軍事政敵,輸送兵力和作戰部隊,這種做法跟奸細沒有任何區别。”項總長皺着眉頭繼續說道:“更何況,即使我同意這麼幹,其他人也不會同意。前幾天老張來過我這裡一趟,談了這個事兒,他已經明确表态,不同意釋放被控制的部隊。”
“唉!”
闫伯韬再次歎息一聲,搖着頭,沒有繼續跟老項争論下去。
“老闫,其實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樣的,我能理解你惦記子玉。”項總長柔聲說道:“不過你放心,子玉短期之内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他項擇昊就是再沒人性,起碼也知道,我是他爹!如果他真動了你兒子,那我該怎麼面對你啊?他應該不會把我這個親爹,推到四面楚歌的境地吧?”
闫伯韬點了點頭。
“你放心,找個機會,我會把子玉要回來的。”項總長補充了一句。
“反正你多費費心吧。”闫伯韬也立馬表态:“不管黨政系統内,有啥變化,你就記着,我老闫永遠會支持你。”
項總長笑着點了點頭。
半小時後,闫伯韬無奈地離開了項家,心裡憋了一肚子火,卻無處發洩。
上了專用座駕,闫伯韬還沒等開口,坐在後座上的老婆就立馬問了一句:“項總長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