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是為了打出去。”劉師長緩緩敬禮後喊道:“希望司令,不要辜負這一萬多人,對您的期望!”
沈萬洲攥了攥拳頭,看着眼前這個自己的門生,緩緩閉上眼睛回道:“好,我……我同意你的方案。”
此刻的沈萬洲,并不是在僞裝,更不是故意在搞楚楚可憐的姿态,而是他幾經生死,已經看淡了很多事情。
……
計劃制定,沈系混成旅殘部在後方抵擋了馮系大約一個小時的進攻後,司令部直屬野戰師,已經在新河口方向構建完防區。
混成旅接到撤退命令後,一股腦地紮進了阜陽地區休整,而頂上來的野戰師,在劉師長的指揮下,開始固守。
這一場戰鬥,是三大區建區以來,打得最慘烈的一場内戰。
馮系一心想要快速擊潰沈系殘部,在幹死沈萬洲後,就掉頭返回支援奉北,所以雙方接觸後,他們的進攻态度非常積極,甚至動用了馮系軍部偷偷研制的罐裝毒氣彈,以及大規模殺傷性的噴火裝甲車。
當初打鹽島,打五區,也無非就是這個陣仗。而現如今内戰一起,這些反人類,反種族的殺傷性武器,也被投入到了内戰戰場。
直屬野戰師的陣地内,馮系十五台裝載着六組噴頭的噴火裝甲車,猶入無人之境地碾壓着戰壕,以及沈系的臨時駐兵據點。
大量士兵在積雪融化後,被活活燒死在了窪地,交戰區中央地帶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場,慘嚎聲、求救聲,不絕于耳地響徹着。
仗打到這個份上,沈系的醫療兵,以及之前攜帶的醫療器械,幾乎全部用光了。士兵哪怕就是挨了一槍,也沒有辦法救治,隻能自己想辦法,或拿破布條子勒緊傷口,或用高溫噴火槍,将軍刺燒紅,直接燙傷皮膚封死傷口止血。
輕傷還好,人心底還能升起自救的欲望,但那些被炸斷了腿,打沒了胳膊的重傷員,幾乎都是在哀嚎中,求同伴給自己一個痛快。
前沿陣地内。
劉師長穿着髒兮兮的衣服,看着自己的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虎目含淚,内心極為悲痛。
“師長,一團徹底被打光了,耿團長,也犧牲了……。”參謀站在劉師長身邊,手掌哆嗦地拿着軍事通信設備說道:“我……我們撤吧,這麼打沒希望的。”
劉師長看向他:“必須堅持到晚上。”
參謀無言。
“命令二團進防區,接替一團進行阻擊。”
“……是!”參謀咬牙回了一句,擦着眼淚,小跑着離開了戰壕。
……
十幾個小時過去,天終于黑了。
沈系司令部直屬野戰師,打到最後,隻剩下了不足四千人,戰鬥減員超過一半,這其中還有一半是徹底戰死了的。
沈系損失很大,但馮系那邊也不好受。他們是進攻方,雖然占據了軍備器械有利的優勢,但部隊終歸還是要往敵軍防區内打。這樣一來,他們的戰鬥減員,幾乎和沈系持平。
馮系指揮部内,馮濟咬牙切齒地吼道:“他媽了個B的,到底還得多長時間能擊潰敵野戰師的防區?”
“最多不超過三個小時。”
“等你打完三個小時,沈萬洲都跑沒影了!”馮濟拍着桌子吼道:“我就給前沿部隊一個半小時的進攻時間,你們哪怕就是用牙要,也要給我打過新河口!”
“是!”
……
一個小時後。
新河口靠近八區的方向,林骁趴在一處山坳内,拿着平闆電腦看着戰場上反饋回來的畫面,雙眼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