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問題是,沖突發生到這個規模,後續的事情怎麼處理?”滕胖子皺眉說道:“王胄自始至終喊出的口号都是要收拾956師的叛軍,現在易連山被抓,對面肯定是要護盤,切斷一切證據的。我現在就怕啊,光一個易連山是咬不動王胄的。”
“滕師長,我覺得易連山的口供足以扳倒王胄了啊。”林系前來接應的軍官,從級别上來講是最低的,所以說話很客氣:“白山頭的沖突,這是有目共睹的啊!王胄調動部隊進攻特戰旅,又與川軍發生了沖突,這都是鐵打的事實啊。”
“這不是事實。”孟玺直接擺手回道:“客觀地講,956師的嘩變問題,以及易連山反水的問題,這都是八區的家裡事兒,川軍是沒有任何理由強行參與進來,并且沖八區部隊進行開火的。王胄隻要咬死這一點,我們在打官司上就不占理。另外,特戰旅在進入德州境内之前,王胄的軍部是一直在跟林骁那邊積極溝通的,告知了他,德州境内會出現叛亂,他們貿然進場會有危險,所以在這一點上,王胄可以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衆人聽到這話沉默。
“為什麼楊澤勳會來呢?因為他就是保護王胄的最後一道屏障。事情成了,他們歡天喜地;事情不成,也有楊澤勳主動跳出來背鍋。”孟玺按照秦禹在電話内告知他的思路,侃侃而談:“現在德州境内的局面是亂的,王胄完全可以趁着這個功夫,把所有後續事件安排明白了。别忘了,他身後是站着一個同盟會的。”
“這話對。”滕胖子緩緩點頭:“等德州境内穩定下來,鬧不好王胄還要反咬川軍和特戰旅一口。”
林念蕾斟酌半晌,皺着黛眉沖孟玺問道:“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有。”孟玺點頭。
“你說來聽聽。”
“我的這個想法……是要鬧出大動靜的。”孟玺笑着回道:“一旦不成,那除了林總長外,我們這些人可能都是要被槍斃的。”
衆人聽到這話,面面相觑。
“你不用繞彎子。”滕胖子率先回道:“小孟,我從當團長開始,上層就不知道要槍斃我多少次了,但到現在我不一樣活得好好的嗎?隻要思路對,辦法有效,冒一些風險是沒什麼的。我要怕死,那就不從陝安境内回防了。”
孟玺插着手掌,用自己的嘴說出了秦禹的計劃:“借亂說事兒,趁着對方立足不穩,直接把最主要的事兒幹了,不給他們護盤和想口供的時間。”
這話一出,屋内寂靜,大牙幾乎瞬間就猜出來孟玺的想法。
沉默,短暫的沉默後,林系的接應将領率先說道:“這……這恐怕不行吧?!咱們的部隊在白山頭開火,目的是支援特戰旅,即使有一些違規事情發生,但也可以解釋。可你說的那個大事兒,我們完全不占理啊。萬一要是沒辦好,這可是攻擊……!”
“現在的情況就是,你每多耗一分鐘,對方在此次事件中脫身的幾率就越大。”孟玺皺眉說道:“同盟會有多少人,誰是領頭的,現在都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大力量,你也不清楚。耗下去,對我們沒好處。”
“我同意幹。”滕胖子話語簡潔地表态。
林念蕾聞聲看向了大牙。
“我支持你,林總長。”大牙秒懂了林念蕾的意思。
林念蕾斟酌半晌,緩緩起身:“諸位,此次計劃的制定,以及最終命令,都是我親自下達的。出了問題,你們都是執行人,我才是決策人,最大的責任在我,你們不要有心理負擔。下面請孟代表闡述一下計劃細則,我們盡快落實。”
滕胖子擡頭看向林念蕾:“我歲數比你大,又不在川府編制裡,出了事兒,叔跟你一塊扛。”
林念蕾停頓一下回道:“我男人管你叫大哥,不是叔,你不要占我便宜啊,滕師長。”
“哈哈哈!”
這話一出,屋内壓抑的氣氛多少得到緩解。滕胖子大笑着站起身:“媽的,人死鳥朝天,不跟他們搞權謀,就亂拳打死老師傅。”
孟玺欣慰地看着衆人,低頭迅速發了一條簡訊:“安排完了。”
……
王胄軍軍部内。
“讓已經撤出白山頭戰場的營級以上軍官,馬上給我乘坐直升機返回。”王胄皺眉吩咐道:“你在小會議室給他們開會,主要思路是兩點:第一,咬死是川府率先發動進攻的事實,我方在溝通無效後,才選擇自衛反擊。555團,558團,率先遭受到了川軍東北戰區的進攻,他們在接敵後傷亡慘重,導緻無法保證德州外圍的駐防安全,從而促使易連山嘩變部隊,大規模挑起軍事沖突。第二,由于易連山的嘩變部隊,對白山頭地區進行了通訊管制,所以我軍無法分辨出哪一隻部隊是特戰旅,哪一隻部隊是叛軍,從而産生了擦槍走火事件,而楊澤勳本人,也存在指揮失誤。”
“明白!”參謀人員點頭。
王胄吩咐完後,立馬又走到窗口處,撥通了同盟會戰友的電話:“這次事兒,我自己肯定是不好扛過去的,戰區司令部也是要成立調查組調查的。我沒别的要求,咱們這邊必須動用自身力量,讓下層軍官,在咱們自己人的手裡接受審訊。”
第二四二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