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吾國萬疆
“我說了，你特麼不會死！”小青龍低吼着回了一句。
小白虎看着直升機的天花闆，身體随着直升機的運動而輕微搖擺着。
小钊，廣明，鑫磊三人全都渾身是血地靠了過來，他們什麼都沒做，隻呆愣愣地看着小白虎。
“我真的不想死……！”小白虎聲音虛弱，目光中蘊藏着恐懼：“我……我有老婆，有孩子……為什麼是我？老天爺不公平……我很小心了，小青龍……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小心！就剛才……我是看見天上有前進谠的空降兵，才敢返回來跟你們彙合……我以為已經結束了……咱們可以一起回家，升官發财……我他媽想不通，為什麼被爆炸波及的會是我……？”
衆人看着他，表情呆滞，沉默。
小白虎抓着小青龍衣服，不甘地看着他說道：“媽了個B的，你……你說……咱們這種人……遇事兒比誰躲得都快……為啥還會走到這一步……？！”
“對……對不起，我他媽拖累你了！”小青龍扭過頭，流下眼淚：“你不該回來！”
“我是想跑，但……事到眼前，我又糊塗了……我想起來很多……咱們一塊從疆邊走，一塊在五區玩命，一塊在海上幹事兒……好不容易一路滾到了今天……咱們算是朋友了，算是兄弟了……我不想跑了之後，一輩子都沒法聯系……我甚至想到了老魏說的話……他總說信仰……我也不知道這個是啥東西……但臨跑之前，我特麼就是不舒服……這個傻子比我還傻……竟然選擇了自殺……你說，你說有什麼東西是比命還重要的。”
機艙内安靜無比，還活着的人，聽着小白虎的話，全部情緒崩潰，怔怔地看着前方，流着眼淚。
“我……我掉隊了……兄弟們……但我最後沒慫……是不？”小白虎死死抓着小青龍的脖領子，話語斷斷續續地說道：“你還活着……跟上層申請，照顧好我的家裡人 ……他們不容易的……我這些年奔波在外，孩子見不到爹，家裡的事兒都靠女人頂着……我欠他們不少。”
小青龍咬着牙，重重地點頭。
“我孩子多……你告訴他們……他們的爹是踏馬的英雄，是他們長大了之後，可以吹牛B的資本，我讓他們當上了紅二代……紅二代……”小白虎渾身抽搐，又緩緩扭頭看向小钊，既有些心虛又有些懇求地問道：“……我……我有這個資格吧？”
“有，你比我們優秀！”小钊咬着鋼牙，憋了半天後，才聲音顫抖地回了一句。
小白虎緩緩點頭，不甘地閉上眼睛，緩緩呢喃着：“我……我宣誓……誓死為捍衛民族軍事權益，為民族之崛起而奮鬥，必要時，我願意為軍情戰線之鬥争……付出生命……！”
“很多話……我都記得……隻是一直沒信過……一隻沒重複過……。”小白虎呢喃着喊完自己剛入軍情部門時宣下的誓言，緩緩松開了抓着小青龍的手掌：“……走……我走了……戰友們！”
說完，小白虎松開手掌，口鼻之中沒了氣息。
機艙内的衆人看着他的屍體，或坐着，或站着，擡臂敬起了軍禮。
慘烈戰場，數萬，數十萬的人在沖鋒陷陣，一個小白虎的死根本蕩不起任何波瀾，但無數個小白虎，一定能将未來照亮。
祖國之昌盛，民族之強大下，多少個小白虎埋骨他鄉！
……
大約四十分鐘後。
十幾架直升機降落在了中央戰場的指揮陣線。
秦禹聽到報告後，立即帶着指揮部的所有将領出來迎接。
身後的炮聲轟鳴不停，三大區的士兵喊殺聲沖上雲霄，身前側，十幾架直升機呈一字形擺開，冷風蕭瑟，機門敞開。
數十名警衛士兵與秦禹等一衆将領，立正着看向直升機那一側。
付震抱着重傷的老詹，率先邁步走下了機艙，緊随其後是其他将領，有小喪，小钊等人……
一個緊跟一個的戰士，從機艙上方下來，他們相互攙扶，渾身重傷。
人群中央，小青龍背着小白虎的屍體，身形被壓得很彎。
“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