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表情僵硬,但雙眼中卻沒有意外的神色:“什……什麼事兒?”“他在天海貨場被抓了!”二鋼低聲說道:“我……我他媽當時就在門口,要不是我後去的,估計也被摁住了!抓人的是穿軍裝的,有九區的……也有七區的。”
張磊聽到七區兩個字,心髒差點沒驟停了。“咱們最近就沒惹過事兒,而且是七區來人抓的小虎,那不用想……肯定是兩年前的那個事兒漏了。”二鋼再次催促道:“你趕緊走,再不走來不及了。”“我……我知道了,就這樣哈,一會見面說。”“好!”
二人結束通話,張磊立馬起身沖客戶說道:“公司臨時有點急事兒,我得先走。”“這麼急?”“嗯,急事兒,回頭聊!”張磊拿上外套,急匆匆的就離開了客戶這兒。
出了門,張磊上了汽車打火,直接給自己新找的兄弟兼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去接自己的老婆孩子出城,并且又聯系上了老章。
貨運公司雖然是跑短途的,但長期要活躍在奉北城外,所以老章此刻是在奉北南的一處儲貨庫内。“行,我知道了,我馬上拿上家夥跟你彙合。”老章拿着電話,急匆匆的披上軍大衣,就走進了貨倉内。“快點,再不走來不及了。”張磊催促了一句。“知道了!”
老章挂斷電話後,第一時間選擇了關機,仗義的回到貨倉内打開公司的小保險櫃,從裡面拿了五萬多現金,頭也沒回的就跑了。
是的,老章直接跑了,沒有任何猶豫!
張磊開着汽車離開了客戶所在的生活村,一路向北準備在奉北城外接應司機和等待其他兄弟。
一晃四十分鐘過去,張磊手下的兄弟一個都沒有來,他坐在車裡有些焦急,再次給老章,二鋼等人打了電話,但衆人不是沒接,就是關機了。“CNM!!”張磊氣的眼珠子發紅,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心态炸裂。
小團隊内的氛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了,人情淡薄,大家都有了因利而來,因利而走的想法。
一塊出身入死的兄弟,在關鍵時刻,全他媽大難臨頭各自飛了,隻有二鋼還算仗義,臨跑路之前通知了張磊一聲。
張磊坐在車内點了根煙,嘴唇哆嗦的吸了一口,剛想給自己的司機打個電話,詢問他那邊的情況,但卻沒想到手機先響了起來。“喂?”張磊按了接聽鍵。“我是南滬的,你拿錯東西了,你知道嗎?”一個陰郁的聲音響起。
張磊怔住。“兩年過去了,但事沒過去。”對方再次說道:“我給你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你到奉北城防旅旁邊的洪福樓飯店找我。”
張磊停頓一下,伸手就要挂斷電話。“你不來,我就用你當時整死老黃夫婦的手法,把你老婆孩子全弄死。”對方再次提醒了一句。
張磊聽到這話身體僵硬,咬牙吼道:“你他媽敢動我老婆和孩子,我就把賬本曝光了!”“見面說吧,就這樣哈。”對方回了一句,直接挂斷了電話。
當初在别墅劫走現款的時候,張磊等人是拿走了一些賬本之類的東西的,後來老章提醒他,這些東西或許以後有用,所以張磊就沒有處理掉。
張磊坐在車内心髒嘭嘭嘭的跳着,他拿着手機給自己老婆打了個電話,但後者已經關機了。“CNM的小虎,你連我家裡人都賣!”
張磊也不是傻子,小虎前腳被抓,對方後腳就控制自己老婆孩子,那這明顯是小虎賣的啊,他被抓後,幾乎沒有任何掙紮,用最快的速度出賣了張磊。
怎麼辦?
張磊雖然牲口,可也沒到能扔了老婆孩子不管的地步,他額頭冒着汗珠,大腦在仔細想着對策。
半小時後,司機與張磊彙合:“你看怎麼辦,磊哥?”
張磊扭頭看向他:“沒法辦了,我得回奉北!”“你回去了,肯定出不來了!對面是軍方的人!”“我出不來了,也不能看着我老婆孩子讓人弄死啊!”張磊咬了咬牙:“你開車,到奉北城門口把我放下!然後我告訴你賬本在哪兒,如果我出不來,那你就把這東西曝光出去。”
司機挑眉看着他:“咱們兄弟一回,我吃你飯,肯定幫你忙,我和你一塊去!”“你去沒用,這事跟你沒關系。”張磊心裡流過一陣暖流,這個司機兄弟是他老家來的,在這兩年内才跟他的,二人雖然在一塊的時間不太長,但他竟比二鋼,老章等人仗義。“你去拿賬本,我進城!”張磊咬牙說道:“開車吧!”
汽車駛離公路直奔奉北方向趕去,張磊目光陰沉的看着窗外,心裡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
又過了一小會,汽車還差不到五公裡抵達奉北時,一名身着軍大衣的男子突然在岔路攔住了汽車。
司機停下汽車後,剛想拔槍,張磊卻愣在了副駕駛内。
穿着軍大衣的男子走到汽車旁邊,拽開後門坐了上去,他摘掉臉上的的脖套,擡頭看向了副駕駛的張磊。“你賣的我???!”張磊回頭吼着問道。“你用屁股想想,如果是我賣的你……那還會一個人來找你嗎?”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兩年的葉子枭。
張磊沉默。